过丈许的距离,便是一个眨眼就能到的,眼看着凶险万分。那马背上的主人自然是不想无故撞人,紧急中亏他猛的一喝,扯马而起,连人带马从着米莱的头顶飞奔过去。这惊险的一举也是无奈之举,想来当时米莱幸好是刚刚起身,又被后面冲来的马匹吓得浑身一个哆嗦,便是欣长的身躯也缩了半截,却也正好让马背从她头上窜将过去,否则是凶险万分,只怕没有避着人可能先就要将米莱给撞是在马腹之下。
马匹险险从米莱头顶窜了过去,飞奔出数丈之外,不说米莱惊怔当地,便是那马背上的主人也是捏了一把汗,暗呼了一声侥幸。混乱中,突然发生了这么一幕,马背上主人一时没有责备出声,倒是从后赶来的他的部下看见,也立即拔刀呵斥起米莱来。那些呵斥之人先前还因为是黑夜里并没有看清挡道的人物面貌,自然分不清男女,只他们准备呵斥时,忽然看清米莱的样子,便是一个个流里流气起来,打了声哈哈,与左右叫道:“呦嘿!原来是个女的,还长得颇有点姿色。正好,咱们大头领就差这么一个压寨夫人了!”便是有人向前面那骑叫道:“大头领,我看这娘们不错,要不带上给弟兄们做嫂夫人吧!”他们这边嘻嘻哈哈,混乱中也不等前面的大头领答应,便是有一五大三粗的人上前来,抓起米莱就扛在了肩膀上,往前就跑。
只那米莱刚刚经了一场吓,早已经是神魂分离,此时被这伙贼人抓在手里,扛在肩上,早已经吓得不知所措,任由着他们摆布。只那扛着米莱的人到了前面那骑跟前,只尽管笑,与那人道:“大头领,你看这娘们不错吧?”那马背上的大头领鼻子一哼,看也不看一眼,反而呵斥起他来,只怒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匈奴贼人都在屁股后面撵着了,你这小子还尽想着这些事情,你带上她难道嫌现在还不够乱吗?”他此话一出,那人眼睛一转,干脆道:“大头领说得有理,是俺糊涂了!”
那人说着手上一拿,便是要将肩膀上的米莱丢将下来。
只那米莱,先前还是一阵吃吓,以为今晚上要死在这伙乱兵手里了,便是心如死灰,也不反抗,任由摆布。只她刚刚合眼间,突然听到大头领的声音,只道耳熟得紧,便是一瞥,没想到这一瞥却立即让她惊叫出声来:“张白骑!”
她这一声‘张白骑’叫出来,不但是马背上人惊住了,便是那个肩扛她的那人也立即吃了一惊。只他这一吃惊,便是手上稍稍一窒,立即呵斥出声:“臭娘们!我们家大头领的名讳岂是你这小姑娘可以信口乱叫的……”只他说到一半,便是一愣,接着惊咦一声,道出:“咦!你这小姑娘却又是怎么知道我家大头领的?”说话间,也早已经将米莱放下在地,还想要拷问几句。只他这边还没有啰嗦完,从惊愕中出来的张白骑也已经瞧出米莱面貌,赶紧是下马来,惊叫道:“咦!原来是姑娘!”随即呵斥旁边那人,“这位姑娘乃我张白骑的朋友,不得无礼,还不赶紧放了!”
手抓米莱的那人突然听到呵斥,也立即松开米莱的手,莫名其妙的退后了,但随即向张白骑提醒道:“张……大头领,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我看咱们还是快逃吧!”张白骑虽然惊讶于米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却也没有忘记现下的处境,听到部下的提醒,也立即一点头,随即将自己的马让出来,让米莱骑乘了,他这边自有人让马给他,继续向前逃命。
米莱与张白骑在这种情况下遽然相遇,说实在的,她自被张白骑让马扶到马背上,仍是没有反应过来,还道是在做梦。张白骑不是在前方驻扎吗,如何半夜里却逃起了命来?他们说的匈奴人又是怎么一回事情?难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但好像,这些事情她暂时没有功夫去问张白骑,只能随着张白骑稀里糊涂的向着前方乱跑。
其实也没有跑出多久,那从后面追上来的匈奴人因为都是骑兵部队,很快也就追杀了上来。那些跑不动的天王寨寨众,多数在半道上便牺牲在了匈奴人的屠刀之下,便是那些有幸骑马的小头领们,他们也因为不及对方的巧妙马术,被人家赶上,便是一通乱杀。这样一路追杀上来,沿途的天王寨寨众也是死得七七八八,可恨这些匈奴人仍是紧追不舍,撵着张白骑等人不放。那张白骑在马背上,火光下眼看着前地势险峻,而匈奴人紧追不舍,知道若不能给他们一点厉害看看,否则他们始终是附骨之疽,只怕想要甩开他们都难了。他想到这边,便让人马都停了下来,稍稍一合拢,也得了百数之多。既然有了兵马,张白骑便立即招呼着大家摆开了阵势,准备与从后冲杀上来的匈奴兵一阵大杀。
那从后面追上来的匈奴兵也是仗着一鼓气势,有的跑得快已在数里之外,有的跑得慢却落在了数里之后。这样一来,他们战斗力虽然可以,却因为落单了,兵力分散了,不免要吃些亏。那些先行冲上来的匈奴兵,也不过十几个,一但入了张白骑围中,便是一顿好杀,将他们围得团团转,在混乱中就丧生了一半。想来这也是难怪啊,他们这一路都是撵着人家跑,哪里会想到人马半路人居然还收拢兵马要与他们决战一场。也正是因为他们的掉以轻心,再加上受到地势所阻,这才让匈奴人吃了个闷头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