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缓缓移动,遮住了初升的太阳,北风呼啸寒意刺骨/
于云何在荒芜的操场上绕着圈,情绪如同阴沉沉的天。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身体又不舒服了。
医生的意思就是要注意休养,滥用抑制剂对身体的伤害一时半会没法恢复。这些小的病痛有些是独属于ega的,问问家里的长辈也一样。
刚好白夕打了电话给他,于云何耐着性子听她说些没营养的废话,无非是吐槽陆连在外厮混。
于云何能说什么呢?劝白夕离婚她又不愿意。他要是去教训陆连反而会被白夕责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什么都不能做。
犹豫了许久,于云何还是问了白夕。
原本苦恼的白夕嗓音瞬间变了:“你分化成ega了吗?”语气中的惊喜与兴奋直要逼疯于云何。
于云何冷淡道:“不是,我都成年了,怎么可能再分化成其他性别,我男朋友是ega,他身体不太好所以我才问你的。”全网首发
白夕瞬间没了兴趣,沮丧又恼怒:“你有空谈恋爱不如把你同学介绍给你爸,我给他找情人比他在外面混好,他最近和之前的那个小情人感情升温,真的想和我离婚。”
胃部翻滚,隐隐作呕,于云何苦笑:“你把我当什么?”
拉皮条的吗?
白夕冷笑,随手扔了枕头,尖锐质问:“如果不是因为有你这个累赘,我至于嫁给陆连这种人吗?我如果没有把你生下来,一定过得比现在好。我都是为了你,如果离婚了你能过现在这种好日子吗?你如果真的有良心就该理解我的苦衷。”
于云何反问:“你还要我怎样理解你?”
陆连当初想要侵犯他,他因为白夕的存在并没有报警,仅仅是揍了陆连一顿,最后还被白夕狠狠骂了。
于云何自认为已经很对得起白夕了。
“你应该注射激素,变成一个ega,乖乖让陆连标记,这样他一定不会和我离婚了。”白夕大吼:“你连这都不愿意,妈妈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却连这一点都不愿意为妈妈做。”
于云何手攥成拳,挂断了电话。
愤怒却无力。
愤怒于白夕与陆连的所作所为,渴望逃离,但是又害怕陆连迁怒白夕。
报警吗?不,白夕不会愿意。更有可能还会帮着陆连对警察撒谎,说是他不懂事。
于云何再怎么愤怒也得承认两件事:没有他这个累赘,白夕确实有可能过得更好;白夕没有阻止他的出生也没有遗弃他,他活到了现在。
可惜他的出生就是个错。
讲台前的老师讲得津津有味,座位上的盛暄和心有旁骛。
窗外雨潺潺,一看就是个睡觉的好天气。于云何怕是起床气发作,又要睡到不气才来了。
课间去班主任办公室拿表格,盛暄和在走廊遇到头发半湿的于云何。
于云何心不在焉,脚步都有些飘,完全没有注意到周边环境。
盛暄和把表格随便塞给一个同学请他帮忙带到班上,随后拉住了于云何:“这么大的雨,你出门怎么都不带把伞?身上湿成这样,回头感冒了有你难受的。”
于云何笑,他只是情绪低落在操场发呆,坐在地上戴着帽子听着歌,哪里知道下雨了。直到雨打湿了衣服他才有所察觉,被白夕扰得心神不宁,他漫无目的走着,就到了办公楼。
“你还笑,”盛暄和颇为无奈,又舍不得对于云何发脾气,半哄道:“我陪你回宿舍换衣服好不好?”
于云何还有心情说笑:“你确定你是想去宿舍,不是想去我宿舍的床上?”
搁着以往,盛暄和有几十种回撩过去的话说,但这会他是真的觉得于云何不太对劲:“听话。”
于云何只是笑,也没什么动作。
盛暄和试探地抓住了于云何的手腕,另一只手撑着伞。
于云何没有反抗,好像一个木偶,任凭盛暄和施为。
一到宿舍后盛暄和开了空调,暖气打到三十度。拉开卫生间的门,他把于云何推了进去:“乖,去洗澡,暖和一下。”
于云何用力抓着门不让盛暄和关门。
盛暄和面对于云何向来是没脾气的,轻言细语道:“怎么了?”
“你好歹帮我拿条浴巾。”于云何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迟钝。
盛暄和把床上的浴巾拿了过来:“还要什么吗?”
于云何摇了摇头,老老实实去洗澡了。
盛暄和没有面对过这样的于云何,轻轻叹了口气,他不知道于云何怎么了,心里有些许的无措。
目光在桌子上扫荡着,靠墙的那边中间一档放着各种常备药。
盛暄和翻到一大袋板蓝根,已经拆封了。看看生产日期,几个星期前,没准儿就是上次感冒后买的。
热水瓶拎起来挺有重量,应该是满的。
于云何裹着浴巾慢悠悠走了出来,盛暄和绅士地将视线投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