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疼!”
这时候刘陈恩走上前来,道:“姬先生,玉娘子,陛下吩咐,二位可乘凤辇。”宋煌虽后宫空虚,但礼制却做的足,皇后所乘牛车,妃嫔所乘驴车,以及世妇御妻所坐二人抬,一应具全。不过也只有牛车驴车可称作“凤辇”。至于马拉车,实际上严格按礼制官宦之家女子不可乘坐马车。
玉玑两眼晶晶亮,“好啊!师父我们就去坐一坐那凤辇,看看是什么滋味。”姬无病对这事最是忌讳,道:“胡闹!要去你去,不要拉上为师。”玉玑抱着姬无病的胳膊甩起来,“师父。”姬无病虎着脸,玉玑只得妥协,“好嘛。不坐就不坐嘛。徒儿听师父的就是了。”
姬无病又敲了她脑门一下,“下次再胡闹,你就去抄《太上感应经》三百遍。”玉玑立即畏之如虎:“不要不要,我保证,我发誓!”
刘陈恩很是识趣的离开,他已知道这两位姑奶奶无需伺候。
恰这个时候一个瘦的皮包骨,满面伤疤怖如鬼的汉子走了过来,拱手下躬,“小人拜见军师!”姬无病未开口,玉玑就先斥道:“卢齿,你当真不怕死吗?”那满面伤疤如鬼者真是淮阴侯卢齿,“恶来鬼”的凶名远播,“回仙子,小人自然是惜命怕死的。毕竟命只有一条。”玉玑冷声道:“怕死?你道我们师徒杀不了你?”
卢齿将姿态放得很低,道:“陛下同样杀得了小人。若陛下知晓小人知情不报,小人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玉玑道:“哼!你知道就好。张良抓到了吗?”卢齿道:“已有消息他逃到了商地。小人正抓紧部署,只望能托陛下鸿福,能早日将此獠抓获。”
玉玑道:“那你就慢慢抓吧。”
卢齿道:“是,仙子。”
抓狡兔,这是走狗唯一能干的事儿了。若没了狡兔?还要走狗干什么?
姬无病这时候开口了,“卢齿,有些人还是不要接触的好。”卢齿头一低道:“谨遵军事教诲。”卢齿离开之后,师徒两登上了之前那辆马车,玉玑道:“这个卢齿就是欠收拾。”姬无病道:“他有自知之明。这种人反而最危险。不要小瞧了他。算了,不说他了。反而有一件更重要的事与你说。”
“什么啊?”
姬无病道:“如今军阵之中有种恐慌情绪。一些流言也渐渐抬头。不可不察,应当重视。”玉玑也严肃起来,“师父,你说。”
“这位大业皇帝无后!”
“……”
入夜!
星汉灿烂。
周北十二郡之一的橡郡,靠边境的繁城迎来了很多很多的客人,以至于繁城的主人都胆战心惊个不停,上上下下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就怕惹恼了那些来客。繁城外漫山遍野都是灯火营帐,明亮的犹如野火烧山林。
在繁城城主府邸,外则甲士守备森严,内则宾客歌舞酣畅。整个府邸上下一片喜气,洋洋好似过大年。
正厅,大业皇帝高堂在座,面前案几扑满美味佳肴,色香味具全,诱人食指大动——嗯,唯独没有酒。如今天下人都知道当今圣上是个“一碗倒”,哪敢给他上酒啊?甚至这场洗尘宴若不是大业皇帝开口“尔等酒水随意”,只怕这宴席都会少了许多生气。
有美酒,有美人,有佳肴,君臣同乐。
“周王,这肉是什么肉?嗯,很好吃!”
朱红姑身子好了些,脸上也有了些神采,道:“陛下,此乃我周地北边独有的鹿子,因身上皮毛生有斑点,形似梅花,故又称梅花鹿。此鹿喜食山间百草,故不但肉质细腻不油,还于身体大有滋补。只是此鹿警觉非常,颇有灵性,速如山魅,很不好猎取。恰好小王麾下有一擅射之人,猎取了一头,特献于陛下。而今看来怕不是那将士功劳,而是那鹿子得知陛下龙翔至此,特自献于陛下享用。”
宋煌听了,做恍然大悟状,心里直道鬼扯,道:“想不到这鹿子也这般有心。难得,难得。如此那我可得留着慢慢享用才是。来人,妥善包好咯!”
朱红姑暗自鄙夷,伺机道:“陛下,现在时候尚早,不如赏一段诗乐舞?”
“善!”
“是,陛下!”说完,朱红姑就拍手两下,清脆作响。正厅内立即便寂静一片,不过紧接着又热闹了起来。
“莫不是那四位?”
“错不了!”
“真是的那可就有眼福咯。”
“禁声禁声,莫坏了氛围。”
反而位于末座的梅生招来一个探头探脑的下人,“可是朱张二位将军那边准备妥当了?”
那下人小心翼翼的说道:“好叫长史知道,刚得了消息,二位将军已经一切妥当。”这位其貌不扬的文士可是“刀笔鬼”,一支三文钱的粗鄙狼毫不知写死多少人,王府上下谁不是小心翼翼的伺候供奉着。
“嗯。辛苦你了。”
恰时候,铿锵鸣金之乐响起,便见厅中侧廊内冲出来四个人,乍眼一看身材具是瘦小,却偏套着铠甲,戴着头盔,还手持兵刃,分别是刀枪剑戟,明晃晃锃亮,不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