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的一层小细茬,加上唇畔一圈青涩的隐约胡茬,让他看上去历尽沧桑般,更多了男人味。他的脖颈与腰背永远挺得那么直,就像天生的将军一般,如巍峨的高山,屹立挺拔。
这人,分明曾和自己耳鬓厮磨,他们肌肤相亲,曾是这天底下最亲近的情侣。然而,不知为何,如今的她,却看不清楚他的内心所想。
曾几何时,温暖如晨阳般的晴朗,离自己越来越远了,远到了即便在咫尺之间,她也不知道他此时此刻的想法,与喜怒哀乐。不由自主,她深深叹气,一颗心不禁凄凉不已,益发沉重。
“你怎么来了?”她淡淡问,不再看他,而看对面山涧中,飞流而下的银白色瀑布。
“看朋友。”他意简言骇。
“什么时候,修栐成了你的朋友。”她反问。
“他成功戒毒后,我安排他到莫干山来,重新开始生活。这里的环境,更适合调整心态。”他不紧不慢。
“你没有跟我说起过……我完全不知情。”她星眸之中,阴郁黯然。
“不想你不开心,所以没说。”他走近了凭栏,双手扶住了冰凉的铁栏杆。
他见她,迟疑着不肯上前,不禁浅笑回眸:“怎么,你还是恐高?”
“对……我什么都没变。倒是你,我越来越看不懂了。晴朗,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呢?”她靠在坚硬的石壁上,细细盯住他。
“咚咚锵,不止我变了,其实你也变了。因为,我们都在不断成长。无关变得好坏,而是我们都老了。”他答非所问,远眺风景,语气宁静:“我希望,你会越来越好。”
“我不好。叶晴朗!”她斩钉截铁,声音徒然升高:“你告诉我,你是否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才会和我分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会为什么要和陆雨霖搞在一起。你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她的直截了当,让他微微吃惊。但他很快就镇静下来,他离开凭栏,缓步走近她:“你也知道陆雨霖了……”
她狠狠盯住他遂黑清澈的狭长眼眸,良久之后,她恍然大悟,却也痛彻心扉:“你,知情!你知道他是什么人。那你!”
他也认真的凝视着她,微微蹙眉:“我和他合作,生意都是合法的。而且,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能保护好自己。但你呢,董咚咚,你还要挡在白一尘前面,为他做人肉盾牌吗?太傻了。这个战场,从来都是属于男人的。女人的自以为是,只能成为拖累,还会让自己浑身是伤。回家去吧,只有家里才安全。”
“家……哪个家?我父母的家,你父母的家,还是我们曾经的家?”她激动的质问着,星眸之中难免泪光点点:“有人不要这个家了,哪里还有家?你的家呢,叶晴朗……你的家还在吗?你说过,我在哪儿,你的家就在哪儿。如今,我还在啊,但你的家呢,还在吗?”
“我的家一直都在。”他错开眼神,低低道:“我没有背叛你,你为什么不信我?等我半年时间,半年后我一定会回咱们的家。”
“行,我可以等你。但你不能隐瞒我,我要你现在就告诉我真相,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她逼近他几步,眼神犀利而笃定。
他的眼神中游移过一丝犹豫,但瞬间就被清醒的冷静所覆盖。他生硬道:“现在还不行。如果你相信我,就别问我为什么。离开白一尘,回帝都去。我已经安排父母和爷爷,暂时搬到海岛去找小姑,你也一起同行吧,就当度个假。到了那边,会有我的人照顾你们,剩下的等我回来再说。”
“你到底瞒着我,做了什么?”她几乎要歇斯底里了:“你不说实话,我便不会等你。至于,我做什么,跟在什么人身边,那是我的自由。你忘了,叶晴朗,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们……再没有任何关系。”
她的话,犹如一道利剑,毫不犹豫就刺穿了他内心最薄弱的地方。他伤心,失望,而又硬撑着不流露出来。
“你很爱他吧。为了他,不顾一切,甚至不惜卷入这场看不到底的战争来。豪门太太,就这么有诱惑力吗?”他后退了几步,忍不住冷言讥讽着。
她如鲠在喉,但那句想冲口而出的话,终归停在了喉咙间。当初,终归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危,她才决定以身犯险。算了,事到如今,何必要讲出来呢。
“正如豪门女婿,对你的诱惑力一般。叶晴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蓦然转身,背对着他,无情讥讽。她狠狠的一用力,把夺眶而出的眼泪甩掉了。
“别再和何彦采、陆雨霖合作。他们所谓的生意,涉及到诸多黑幕。而且,我很肯定,他们犯法了,他们的手里都有人命啊。你千万不要助纣为孽,真的出了事情,我根本帮不了你。何彦采被你偶然搭救,一切都是他们别有用心。而陆雨霖对你公司的巨额投资,深藏着不可告人的险恶居心。现在还能全身而退,晴朗。求求你,退出来吧。”她咬着牙,凄声道:“白一尘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弱,陆家赢不了他。”
“你……那么笃定,他一定会赢?”他冷笑着,低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