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很有情绪。
这种情绪可以称之为迁怒。
小萌承认。
只是她没有办法不去迁怒。
蚀骨噬心之痛,一次又一次……
如果不是殷家二老一次又一次对殷时青的放任,不是他们对殷时青夫妇的纵容……
双双和煌煌不会受这苦,不会露出一脸惊悚害怕。
他们才三岁,哪里经受的起这样的打击……
谁都看得出小萌此时心里有情绪。
最后还是白思弦开的口,
“有什么事情还是明天再说吧,成济,抱着煌煌,爸,我们也回君苑先休息,萌萌和孩子们也都受惊了。”
“殷伯,你们也早些休息吧……”
殷家二老互相看了一眼,没再说什么,把两个小家伙给了白思弦和苏成济。
灯火通明的殷宅,这一夜,几乎就是在灯火通明中度过。
踏实入睡的终究没几人。
双双和煌煌被绑架的事情,并没有像白思弦说的那样,就这么过去了。
心有余悸的并非只有苏小萌和殷时修,殷家二老……
殷时兰看着受惊的双双和煌煌,不自觉的便会想到孙子绮阳。
殷时桦会想到明朗和梦梦……
殷时青是一个疯子,这个疯子的疯言疯行自打老四把萌萌领回家之后,愈演愈烈。
这三年多的时间,殷时青的种种行径愈发的让人望而生畏。
可怕的是,如今已经不只殷时青一个人疯了,那一家子都疯了。
那个嫁到了别的城市的女儿殷博美,似乎真成了泼出去的水,在这两年殷时青受到的诟病愈发多起来的时候,她也没有再回到京城来过。
“慕楠……”
殷时桦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恩?”
“你说殷时青还有没有可能再出来?”
“……怎么了?”
“我有点害怕。”
“……”
“如果他还有机会出来,如果那一家子还能耀武扬威……你说,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们不敢做的?”
单慕南深吸口气,握着殷时桦的手,良久这口气才吐了出去,
“让你跟我回天津,你非要留在这是非之地……”
“……”
“时桦,即便殷时青再也不能出来,殷宅这个大宅子,永远都不会有真正的宁静……”
殷时桦侧首看向单慕南。
单慕南回过头看她,
“一个家族的延续是开枝散叶,而现在的殷家是太过的枝繁叶茂……枝繁叶茂过剩,那就需要定时的剪枝修叶。”
殷时桦回过头,依旧看着天花板。
她知道,丈夫说的没有错。
哪怕这之后殷家的家主家母变成了老四和小萌……
枝叶过剩,也总是需要修修剪剪。
而这种修剪又绝非真的像修剪植物那般容易,流的不是茎叶汁水,而是赤红的鲜血。
“被你这么一说,我觉得生活真的没劲。”
单慕南轻笑,
“你看,这年头,实话就是不招人喜欢。事物的本质总是直白的残忍……”
“……”
“不过事在人为,谁能知道时修和小萌接手殷家之后,殷家这个庞大的家族会变成什么样呢……”
单慕南揉着妻子的手。
殷时桦侧身抱住丈夫,
“和你说话就是费劲!有没有读者说你的文字晦涩难懂?”
“……还真有!”
单慕南忙道。
“哦?那读者可真的是和我一样一针见血。我告诉你,你再不改改你的风格,看以后你的文字,还有谁会埋单。”
“你啊。”
“……”
“时桦,我写的文字,只要你能读得懂,就好。”
殷时桦的唇角微微扬起,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她想,这世上终究是没有那么多的痛苦。
因为哪怕是千斤百斤的痛苦,也并不需要千斤百斤的幸福和甜蜜去抵消,只需要那么一点,只需要那么一点点……
她想,苏小萌是个智慧的女人,她不会看不透这一点。
这一夜,或许小萌无法入眠,或许双双和煌煌这两个可怜的孩子还在未泯的余惊里辗转反侧……
这一夜是如此的难熬,这一路走来,苏小萌和殷时修这对夫妻经历的坎坷和苦难似乎会在这一夜堆成一座山……
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
可是……
这一夜也有施海燕的嚎啕大哭。
看守所里,施海燕泣不成声,捶着自己的胸口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隔着铁栏杆,殷时修表情冷漠至极,
“施远成不仅有一个好儿子,还有一个好女儿,这个好女儿断送掉了他仅有的两个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