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怎么样,贝尔摩德。”
“不像是演的。”
“好。”
挂掉的电话音在这狭窄的空间格外地刺耳。
苏格兰垂下的眼皮下意识跳了一下,朗姆还真是谨慎。他在这里也不清楚待了多久,无论何时都是黑天暗地,对时间感知的失衡确实让人觉得很糟糕。
反复地询问,反复地确认。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最真实的谎言往往就是九句真话加一句假话组成。
大抵是零那边已经做完一切了吧。
朗姆问他的问题和他们一开始预计的相差无几。只不过,意料之外的重伤以及出现差错而被拖延的时间,朗姆对他的怀疑稍微深了些。
只是他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这些人。所以他对这样的审讯力度有心理准备。
伤口的恶化使得他陷入了长时间的低烧,疲劳审讯带来的体力流失,加上打了吐真剂,成日里昏昏沉沉。连思考的速度都慢了好几拍。
他的耳边只剩下心跳声了。
他觉得自己随时就要猝死。
但其实没那么快,这只是人体发出的一些警告。朗姆看了一眼电子屏幕上的生理指标。
“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波本按着耳麦,犹疑地问了句,“也就是说,我们被警方耍了?”
朗姆觉得心里有一口气上不上下不下的。“迟早有一天我会找回来的。波本,送他去治疗。”
“是。”波本应道。他隶属情报组,自然是受朗姆差遣。只可惜他从来都没看过朗姆的真面目,一个极其神秘的人。
波本注视着想要昏迷却始终强撑着的苏格兰,眼皮时不时抽动两下,两颊陷了进去,胡茬肆意地长着,连温顺的短发也糙了不少。
整个人在短短一个星期里,仿佛老了几岁。
嘴唇干裂,眼下一圈灰黑,眼球布满通红的血丝。手背上的青筋完完全全地凸起来了。
波本的喉结滚了滚,景光他撑下来了。
他还是喜欢什么都藏着,不让他担心。就像这次的计划,他杠起了所有的风险。
究根到底,他俩都是一样的人。
为了颠覆黑暗不惜赌上自己的性命。何况是如此有利的局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