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春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一匹快马在官道上疾驰,劈头盖脸雨水和坑坑洼洼泥泞丝毫不能阻拦这匹马的脚步,它忙不迭地向京城飞驰而去。
夜里绵绵细雨终于停了,元衡正要就寝,昙影匆匆拜见,对元衡低声耳语几句,夏侯雍就见元衡匆忙披了衣出去了。
殿下不说,他自然不问,但这一定是极其紧急的要事。
偏僻的厢房内灯火幽幽,没有人在意这样一件窄小又偏远的厢房是谁的居所,或许只是公主宅内存放货物的仓库。
马背上的人已经不着痕迹地翻墙入宅,现下简单地吃了顿饭、梳洗了一番,又喝过了御寒姜汤,她现在掏出用几层油布包裹好的文书,拜倒在元衡面前。
“殿下万福,臣不辱使命,已协同徐芸探查到消失军饷下落。”
名叫姜湲的女子生得高挑,眉目利落,英姿飒爽,武功高强,纵然连日赶路亦不见疲惫。
她是昙影派出去前往晋州等地调查消失军饷和探查当地情况的暗卫,并且在晋州救下差点被赶出粮店门的寡妇徐芸,与她一同留意变动。将近一年之后,她终于带着丰硕的成果悄悄潜回京城。
“将此事细细报予我。”元衡关切地问,放了一年长线,终于钓上了大鱼。
“军饷自晋州消失就一直被藏在当地。去年六月之后朔州、代州、并州、云州出现了大旱,去年年底朝廷命当地开仓赈济,但不知何故,粮仓中都是陈米,甚至被掺杂砂砾。而此时藏在晋州的军饷就通过粮店倒手转为商品发往四州境内,高价售卖给当地百姓,当地市场混乱,而官员坐视不理。此为一事。”
“加之四州因大旱收成不足,但仍有官员违背圣旨强征,庄园交不出赋税,便爆发了流血冲突,已经有几处地方反了,揭竿而起。此为二事。”
“朔州、云州北邻北赵,只怕一开春又要遭遇北赵侵扰。四州之事,当地欺瞒,京城之内尚无消息,不闻全貌。此为三事。”
“殿下,四州已是民不聊生,内忧外患,岌岌可危啊!”
“啪!”元衡拍案而起,桌上如豆的烛火被震得摇摇晃晃,“当真到了这等境地?”
“臣所言不敢有假。”
姜湲便将油布包裹的铁证成列于桌上,那些便是倒手军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