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内乱横生之际,在何仲忽即将因病退出边军之时,这些话,就显得有些肃杀寒意了。
何仲忽亦是心中感慨万千,不知从何说起,老人满脸颓丧落寞,眼神恍惚。
有些垂暮之年的富贵老人,只有等到了人在病中,万念俱灰,才开始反羡贫贱而健者。
但是何仲忽不一样,他虽然在北凉边军位高权重,但是膝下无子孙可继承家业,甚至在北凉关内也无一处置业别院,与怀化大将军钟洪武那种把整座陵州当做后院的春秋老将,截然不同。
何仲忽的老态病容,是英雄迟暮。
而这种无可奈何的英雄迟暮,徐凤年很熟悉。
徐凤年和徐北枳离开院子,徐北枳眉头紧皱。
徐凤年笑问道:“橘子,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何不帮着何仲忽安抚左骑军”
徐北枳回望一眼院门,“何仲忽也就罢了,你就不怕惹恼了燕文鸾不怕两位老人觉得你心性凉薄把你当成一个刻薄寡恩的藩王”
徐凤年和徐北枳并肩走在阴暗巷弄中,伸出一只手贴在墙壁上轻轻抹过,边走边说道:“那你就当我是欺负老好人吧。”
徐北枳打趣道:“难道不是整个北凉边军谁不知道锦鹧鸪的暴脾气,会嚷嚷的孩子有糖吃,所以你这个北凉王才对右骑军事事忍让。说到底,何仲忽沦落到此番地步,你算半个罪魁祸首。”
徐凤年说了些风马牛不相及的言语,“徐骁以前很喜欢念叨过一句话,人恶人怕天不怕,人善人欺天不欺。以前我觉得这种大道理都是屁话,后来才发现大道理之所以是大道理,是因为真的很有道理。”
徐北枳哈哈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就这么让何仲忽窝窝囊囊地离开左骑军”
徐凤年感慨道:“我对郁鸾刀寇江淮谢西陲这些才华横溢的外乡年轻将领,当然很看重,但对何仲忽这些跟随徐骁荣辱与共的北凉老人,那种感情”
徐凤年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徐北枳感受得到,那种感情,大概就像就像自己家中的长辈。
徐北枳笑问道:“既然如此”
徐凤年回答道:“那就去会一会李彦超。”
徐北枳犹豫片刻,还是提醒道:“千万不要意气用事,李彦超其实意味着很大一拨北凉边军将领,野心勃勃,战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