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籍在广陵江以南,张巨鹿科举发迹之前,寒窗苦读时便经常使用这个,毕竟比起大火炉要省去炭火许多,便是贫寒家庭咬咬牙也能用得上,在京城成名之后,就只有张边关那个搬来太安城定居养老的爷爷偶尔用上几次,不知今天张边关从哪里弄了这么个登不上台面的老古董出来。
张边关跟管事讨要了些新炭火倒入火炉,又从张巨鹿脚下那竹篾大火炉铲了些灰,蹲在地上捣鼓完毕,递给了张巨鹿,后者愣了一下,接过后放在腿上,一手捧书一手拎炉,暖意顿时多了几分。
张边关又跟管事要了根小板凳,絮絮叨叨埋怨道:“多大岁数的人了,也不晓得服老,非要在室外赏雪读书逞英雄”
管事会心笑着离去,这些话啊,也就是小公子说得,其他两位公子那是万万不敢说这类言语的,老爷只要稍稍不耐烦了一个斜眼,那两位只知埋首苦读圣贤书的公子就会战战兢兢,身处夏日亦是如履薄冰。
张边关用铁钳拨了拨大火炉中的炭火,自顾自说道:“听市井坊间说今儿你这个首辅大人说话愈来愈不管用了,许多五六品的小官也敢打起马虎眼,除了王雄贵的户部和礼部还算厚道,吏部,兵部,工部,刑部,都对张庐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尤其是那翰林院和国子监,清贵官老爷们和清流读书人们,隔三岔五就要新鲜出炉几首借古讽今的诗词,诛心得很。更有甚者,说皇帝陛下御驾巡边,先前去两辽,那是去整肃内外廷勾连的贪墨大案,时下去蓟州,是为了要给韩家案子翻案,矛头所指,都是奔着朝中某位姓张的大官去的。”
张巨鹿笑问道:“还有没有”
张边关一敲铁钳,冷笑道:“有怎么没有真要说,装一箩筐都不够”
张巨鹿云淡风轻反问道:“你不也说了当下只是些不入流的官吏在那里鼓噪是非”
张边关双手放在炉子上方烤火,头也不抬,“阵阵阴风起于地底,若是不及时阻止,等到引来邪雨浇在头顶,那还有救吗”
张巨鹿不耐烦道:“就说这些说完了就可以走了。”
张边关猛然抬头,红着眼睛责问道:“这趟来,我其实就说两件事,第一,有御史弹劾我大哥侵吞良田,二哥科举舞弊,别人骂你首辅大人,我不管,也没那个本事掺和,可为何如此作贱我两个哥哥你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