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捉拿,男子斩首,女子充奴。”
司马德文脸上惨白一片,若非扶住矮几,只怕身体已经倒在地上了。刘裕逼他下这个旨,他又怎么下得了?高墨李绛平和肖扈他们都是忠于他的人,只因他想暗算刘裕,让刘裕战死沙场继而夺回朝中政权,才会与他们密谋,暗中联络北魏,企图趁刘裕进攻长安时,魏军从后方偷袭宋军,杀死刘裕。
现如今,事情败露,他身为一国之君,不仅不能保住忠于他的臣子,却还要下旨处死他们的家人,这等不仁不义的举动,他又怎么做得出来。刘裕明知他才是主谋,却假装不知,先斩后奏杀了李绛平肖扈等人不说,还当着他的面杀了高墨,又逼他下这样的旨意,真真是其心可诛!
一个臣子,殿前佩戴兵器已是对君王极度的不尊与威胁,甚至还于殿前杀人,这样的举动早该拖出去五马分尸。可这个人是刘裕,司马德文就对他无可奈何,甚至还要对他笑脸相迎,实乃悲哉!哀哉!他这个皇帝已是窝囊至极。
刘裕见司马德文不说话,似乎不肯下旨,道:“陛下方才受惊不小,是臣之过。陛下心地仁厚,想是不能下旨诛灭罪人九族,那臣便替陛下下旨就是了。”他说完,朝着殿外高喊:“来人呐!”
两名同样佩戴盔甲长剑的侍卫进入殿内,恭敬道:“宋公有何吩咐?”
瞧瞧,是宋公有何吩咐,而不是陛下有何吩咐。
“传陛下旨意,捉拿高墨、李绛平、肖扈等反贼九族家属,男子斩首,女子充奴。另外,让人把高墨和藏在花丛里的内侍尸体抬下去,再将地板清洗干净免得血腥味熏了陛下。”
“遵旨!”两名侍卫领命后退出大殿。
刘裕吩咐完,又转向司马德文,微笑道:“陛下,臣已替你解除忧愁,陛下可不必再烦恼了。”
司马德文扯开嘴角,露出一抹苦笑,黯然道:“多谢相国代劳,多谢……”
刘裕眼中笑意更深,“这都是臣应该替陛下分忧的。臣从南阳郡日夜兼程赶回建康,一路风尘仆仆,须得回府清理一番,臣先告退了。”
“好……”
刘裕颔首行礼,转身阔步迈出大殿。
直到偌大的宫殿里再无其他人,司马德文才两手一松,软软地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