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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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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赠君一法决狐疑 修改稿(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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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有了一颗坚毅的心,使他能穿透迷雾始终把握住自己前进的方向。献公的问题再一次引起了姬服的感叹。这样一种强烈的使命感或许是支撑着这个老人的唯一动力了。

    “臣以为,天道酬勤,如今天帝陵替,四野六族万方神灵,莫不蠢蠢欲动,齐国告庙于八神主,楚国祭祀于东皇太一,此等神灵皆血食一方。然秦与昆仑相隔千里,其间更北有义渠,南有巴、蜀,道路阻绝,大王若不拓地西征恐怕只能西望昆仑。以臣看来,勉力人事,富国强兵才是正道,如果不是当初天下三分,其二以归大周,天帝祝融也不会和周王盟约。当年公子小白重用管仲,国富民强,才有八神主与之盟于泰山;楚庄公观兵于周,问鼎中原才有东皇太一与之盟于东海。大王不闻‘天眷强国’乎?”

    “如何才能强国?”比起遥遥天道,还是眼前的问题更能引起显王的兴趣,他放下酒杯两手支在几案上。

    “强国却易,不过富民强兵。广开阡陌,积粟于民,奖励生育,此越所以胜吴也,十年生聚耳。至于强兵。臣以为大王可咨诹武臣,不过就臣观之,以秦人之骠悍,不在六国精兵之下。大王只要鼓励军功,委任宿将,则江山可固,西征于诸胡,东征于六国。天下盖莫能敌。”

    “十年生聚······只怕天不假朕春秋。”献公忽然发出“老之将至”的感叹。

    “然,臣以为,强国不如强主。”姬服的话引起了献公的兴趣,催促他继续说下去。“昔日春秋五霸,哪一个不是万乘之国,号令天下,诸侯莫敢不从,可是,小白饿死深宫,国政归田;又如晋国之三分;楚国公子之专权,内耗不断,如宋、燕等国,莫不是主死而法灭,主亡而国弱。”姬服没敢说秦国,含糊了一下就跳过去了。献公冲他惨然一笑:“我大秦也是如此,想当初,秦国拥立天子,辅助晋国三代国君,崤山以东,莫敢谁何!自穆公以后,子孙不肖,如今见弃于华夏,山东以为蛮夷。”发了一通感叹,献公挥了挥手,示意姬服继续说下去:“先生说国家兴亡之理,但说无妨。”姬服点了点头,喝了口酒继续说道:“臣以为,无强梁之主,断无强梁之国,主弱则臣愚,主强则臣智。大王欲为秦国求万世江山,不如立万世之明君。”

    “以大夫观之,诸位公子中谁可为我秦国万世之主?”

    “譬如崤山之狼,胜者为王。”姬服含糊其辞。

    “何为胜?”献公紧紧追问。

    “陛下以有分寸,何问臣。陛下让两位公子负责调查太子谋逆之案,不是正有此意?”

    “大夫以为何为胜?但言无妨。”

    “兴大狱者当为王?”姬服的话吓了献公一跳。虽然他派两位公子查办太子谋逆之事,虽是想着从中考察储君的人选,但也只是想看起干练机敏,却没有如此念头。

    “愿闻其详。”

    “臣为大秦求强梁之主,不为大王求仁义之王。”

    “山东诸国皆重视儒家,如何我秦国不问仁义。”

    “仁义,强者之辞,弱者之所以亡身也,山东诸国莫不重法家,兵家,孔子周游列国而不见用,大王何不见?天下太平可以谈儒,如今天下大乱,大王说仁义,此徐偃王之所以亡国也。”

    “臣者,国之栋梁。何为大狱?大夫当初如何劝寡人,声犹在耳。”献公有些糊涂了。

    “当初臣所言,天子治国之道也。今日所言,君主驱臣之道也,前者阳谋,后者阴谋,臣为大王说于密室。”

    “寡人洗耳恭听。”

    “臣者有忠臣、贤臣、佞臣、奸臣、小臣。忠臣者,死国难也,譬如辨毒之犬,以死报主;贤臣者,推荐人才,譬如菜圃老农,分辨良莠;佞臣者,有才无德,譬如砒霜,少食使人面白,多食使人死;奸臣者,投机取巧,望风使舵,揣测主意,譬如鼠牙,长必去之,无则不可;小臣者,操持终日,譬如猪豕。国无奸佞,则主君必危,国无忠贤,则主必亡。臣如狐裘,本无专白,驱臣如裁衣,取其狐掖,而成起美也。太子谋逆,陛下可借两位公子之手平衡朝纲,持其短而用其长,为臣者必然战战兢兢,尽心竭力。陛下春秋之后,新君则可杀可用,何愁朝纲不稳?所以,臣说,兴大狱者为王。”

    “寡人知道了!”献公笑道:“以是才所说,大夫为何臣啊?”

    “臣不过一小臣。”

    “大夫是治国之能臣。”

    秦王在栎阳都城的太庙举行了隆重的献俘仪式。献公身穿冕服,上黑下红,绘绣十二纹章,头戴冕冠,十二串硕大的珍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随着赞声,文武群臣,在栎阳的义渠王公,作为人质的巴国世子以及世子的几位陪臣,都到了太庙前,向秦献公行礼,姬服以客卿的身份依然着周的官服立在队中。献公用略带困倦的眼睛向群臣扫了一遍,特别在姬服的身上停留一下。用沙哑的嗓音说:“自幽王以来,王权陵替,天下纷扰,民不聊生。朕虽身居西戎但心悬万民,愿重整镐京以正天下。一统六国以致民尧舜。幸诸君努力,天意垂怜,我军在洛阳大败魏军,声威震动,华夏皆惊。我国国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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