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云溪拿着那只镯子回了屋,这是只不怎么起眼的银镯子,上头雕刻着的纹案也都被磨平了许多,看不清原来的图样。
司马靖正坐在桌后看公文,瞧见单云溪进来,便看了眼她手里的镯子。
“单老头把这镯子给我,说是我母亲的遗物。”她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对着镯子左看右看,“据说我娘是单府最不受宠的姨娘,看起来还真像,用的镯子也这么差。”
“这可不是简单的银镯子。”司马靖朝单云溪伸出手。
她疑惑地眨了眨眼,将镯子递给他。
只见司马靖仔细端详着这银镯子,突然间不知道按动了什么地方,那银镯子就发出“咔”一声。
“这……”单云溪惊讶地看向司马靖,“这银镯子居然还能打开?司马靖你厉害啊,这你都知道。”
司马靖眼神一黯:“本王给过长乐公主一只类似的。”全网首发
单云溪一愣,原来是这样……他们的处境没想到如此的艰难,竟然要用到这么隐秘的途径来传递消息。
她从司马靖手里接过那银镯子,里面是一块细小的布绢,上面绣着一个奇怪的纹样,看着有点儿像牡丹花。
“这是什么意思?我娘喜欢种花?”单云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司马靖却皱了皱眉,将那布绢拿过去仔细看了看,忽然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变得十分凝重起来。
他转头看向单云溪:“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单云溪自然摇头:“花?”
司马靖深吸一口气:“是牡丹花。”
“这个我当然知道,所以呢?牡丹花怎么了,说明我娘喜欢牡丹花?可也没有必要特地藏起来吧,还特地藏在这不起眼的镯子里……”
司马靖却摇了摇头,神情无比的凝重:“牡丹,是前朝的象征物。”
他将那布绢重新卷起来放进银镯子,然后合上暗扣,将那银镯子套进了单云溪的手上。
“这件事你先不要跟任何人说。”
单云溪看他这谨慎的样子,也不由小心翼翼起来。
“司马靖,你说我娘怎么会跟前朝有关系呢?听说我娘跟单老头从小是青梅竹马,怎么后来她没做单夫人,却只是成了姨娘呢?”单云溪在旁边一面把玩着手里的镯子,一面跟司马靖念叨着。
司马靖看着手里的公文,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难不成她和单老头是被单夫人拆散的?”说起这八卦来,单云溪就来了劲头,“但是这单夫人看起来又不像有多爱单老头,难道是因为单老头变心了?不不不……也可能是我娘不喜欢单老头了……”
司马靖没有接她的话,他端坐在桌后,背脊挺得笔直,一双有力的大手握着手中的公文,不时翻上一页,或者添上几笔。
他神色认真又专注,偶尔会皱一皱眉头。
刚开始的时候,单云溪专门琢磨过司马靖的表情,譬如他的各种冷眼代表着什么,还有不同的皱眉弧度又代表着什么……
可现在,她看见司马靖皱眉,就不由想知道,是什么在困扰着他,她能不能帮上他。
她想抚平这紧皱的眉头,想解决他的所有问题,让他能展颜一笑。
单云溪不由看得入了神。
司马靖忽然看了过来,单云溪一愣,颇有些掩饰地转头看向窗外,正看见小天站在院子里。
他站在院中,似乎是在欣赏眼前的一树快开尽的海棠。
“哎,你说这小天还真有意思,他居然能跟着我这么久,就因为我救过他一次?其实我看他的身手,当时根本不需要我救,你知道他说什么……”单云溪也不在乎司马靖有没有听,坐正了身子,学着小天的样子板着脸道:“我吃了他们的东西,是欠了他们的,被打一顿并没有什么。哈哈哈,你说这孩子是不是也太憨厚了……”
“有原则有气节,憨厚些也无妨。”司马靖看着眼前的公文,头也不抬道。
单云溪眨了眨眼,沉默了半晌才道:“司马靖,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司马靖闻言奇怪地看了单云溪一眼,像是在说:你居然也意识到了?
“那我出去逛逛吧……”单云溪站起身,神情终究是有些落寞。
“无妨。”司马靖又低头去看手里的东西,“你出去了本王还要担心你,就待在这里,很好。”全网首发.
单云溪一听就眼角弯弯地笑了起来,喜悦的情绪溢于言表。
她笑着坐下来,拿起了芸香帮她新找来的话本子:“那我就看看这新出的话本子,保证不吵你。”
看见她笑靥如花的样子,司马靖的神色也柔和下来,他低头翻了一页厚重的公文簿子,微不可闻地勾了勾嘴角。
在单云溪沉浸于话本子中小书生和大小姐的恩怨纠葛之时,窗外的小天却跟着一个人走了,那人正是单昭涵的贴身丫鬟紫檀。
紫檀带着小天穿过庭院和走廊,弯弯绕绕来到了单昭涵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