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得锋利的铁片飞过去,划破了他头上的布料。“陛下真是警觉。”谢凛笑,然后抽出短刀,飞快地逼近谢烛。
因为刚才的动作,他的脚腕被扭了,在谢凛逼近的时候,他连逃都不能逃。冰凉的触感附上来,谢凛一边用刀顶着他的脖子,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他后颈凸起的脊椎骨。
一颗、两颗、三颗……
等到数到第四个时候,谢凛诧异道:“这是……?”
凸起的一块上,红痕亮的晃眼,恍若雪地里的一朵玫瑰一样引人注意。谢烛心底一惊,果然,谢凛刚才还轻点的手变成按,阴恻恻的问:“你?秦衍……做了?”
“……”??不??告诉他,其实这已经是二次过去时了?没等他说话,抵着他的匕首就更近了一步,“我就知道,”谢凛叹息着说,“你还是像你母亲一样,靠着这种方法勾人上位。”
语言里的轻视直接刺向谢烛的自尊心,他悄悄把手伸向自己的袖中,那里藏着他随身携带的一把刀。
“……别动。”看着怀里的人还在不知死活地乱动,谢凛不耐烦道:“我说了,别……”
“说什么?”
“……”
不动的人变成了谢凛,不知什么时候,秦衍已经不动声色来到了他的时候后面,而他只顾着谢烛,忘了警惕身后。不过……
“秦衍,你确定你真的能快得过我?我现在一下子就能杀了他。”谢凛说,“你应该也明白,臣子择良木而栖。”
“??果你杀了他,我也会直接杀了你,谁也当不成皇帝。你不是一直都想篡位吗?”秦衍压着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敢不敢赌?!”
“……”谢凛沉默下来,而后靠近谢烛的耳朵,慢慢道:“还是你有本事啊,五弟。”他是真心实意地对谢烛感到佩服,一个一个月之前还对他嗤之以鼻的变.态,也就相处了这几天,怎么就这么……鬼迷心窍呢。
“我不赌了,”谢凛松手,匕首啪嗒一声落在地上,他举手无辜道:“你们二对一,这也太不公平了!”
他还在笑,但心底却满是算计:秦衍这颗棋是用不了了,保不准可能还会是敌人……若是这样,那那天的具体计划,还得?变更一下……
等他走后,秦衍才猛的扔掉武器,器柄上一片濡湿,他是真的被吓着了。谢凛这种人,没有?么道德廉耻可言,他在有利益可图时可以跟你称兄道弟,但一旦威胁到了他,他下手狠得能毒死人。
所以,当他把药端过来时,他是真的害怕,谢凛会一下子杀了谢烛。他看着脖子上渗出血珠的??年,蹲下来握住了他已经青紫的脚腕。
“……肿了。”
“嗯。”
“我的陛下,”秦衍翻出来药膏,把粘稠的膏体均匀抹在肿处,轻叹:“您多小心一点儿啊。”
谢烛罕见地敛了脾气,他看着秦衍半跪着?自己上药,突然就冒出来一句话:“秦衍,你保证会保护好我吗?”
“当然。”
“??果你骗我呢?”
“那您就杀了我,”秦衍抬头,眸底铺满散落的烛光,“我这条命,都头到尾,都是您的。”在本该一直泥泞的路上,我遇到了属于我的神明,自此,我拟欲护他一生。
“好啊,我信你。”哪怕是和解的话,只要出自少年口中,都带了一股天然的傲气,秦衍开始厌恶这种傲气,笃定这种性格会?他找来杀身之祸,可后来,宫中烛火昏黄、床帐摇晃,他想守住这份少年人的意气倨傲,护着这位??年帝王君临天下。
这是他一生的执念。
于是以后的每天早朝,众臣都微妙地注意到,当朝的大将军秦衍,对皇帝的态度……不一般。
就比??今天,有个三殿下一派的大臣征讨皇帝的不足,结果被秦将军把话题轻巧地转移到了他自己身上,然后深挖出来了一系列有关他的贿赂交易。最后这个大臣被罚杖责四十。
谢凛看着逐渐转向谢烛的朝廷,冷冷地哼了一声:急什么,胜负还没定呢。
想到这段时间和周行善他们制定的计划,他撇了下唇。秦将军,你的不败战绩,从几日后的暴.乱起,可能就??被打破了。
——到时候,你会不会放弃你所选择的君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