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害怕了:哪怕是前两个世界,里面的人物也没有伤害过他,可现在,他被锁在床上,罪魁祸首还口口声声地说爱他。
但现在害怕反抗绝对不是一个好办法。谢烛死死地压住内心惊惧,手心里满是渗出的冷汗。他轻轻抚上付洋的侧脸,在对方惊喜的目光下,谢烛扯出一个微笑。
“嗯,那我在这里陪着你,好不好?”
*
陪是不可能真陪的,只要完成任务,系统就能把他传送出去。
付洋已经出去了,但他明显并不信任谢烛的话,在所有的设备中,他只关闭了摄像头。不过这也足够了。
谢烛静静地听了一会儿,确定付洋已经离开了这座房子,然后摸出来一根铁丝。?亏了他平时喜欢看一些稀奇古怪的资料,在一阵费劲后,开锁的声音宛若天籁。
谢烛小小的在心底欢呼了一声,眉眼间是掩不住的欣喜,但他还是沉住了气,缓缓的走下床,?耳边贴在了墙壁上。
一点声音都没有。
谢烛松了口气,轻轻的打开门,偌大的客厅亮着灯,谢烛急切地翻找了几张零钱——他并不认识这里,还是携带着点钱保险。
然后,他打开了大门。
清新的空气呼啸而过,谢烛一瞬间心情无比舒畅,他跑过小道,想拦一辆车先回学校。不知道是不是位置太过偏僻,等了好一会也没有一辆车经过。
谢烛的心始终悬着,到最后他有点放弃了等车的想法:要不先自己走走试试?正当他抬步往小路走时,一辆纯黑的车远远驶了过来。
难道这就是天无绝人之路?
但这种想法在车窗降下来后被击得粉碎。
骗、骗人的吧。
谢烛从没有这?近距离的接触到死亡的威胁。
……淡灰色的车窗后,是付洋平静又冷淡的脸。
“付、付洋……”谢烛心虚地叫,打算垂死挣扎一下:“事情不是这样……”
“嗯,”坐在驾驶座上的人好脾气地应了一声,“那你解释。”
……咦。好像没什?可解释的。
“上来回家解释?”付洋看似好心的提议,但实际上内心已经被恶意填满:
你就是个骗子。骗子嘴里的话都不可信。谢烛,你太惯于伪装。
付洋轻阖上眼,感受到后车门打开又关闭,然后启车回到别墅。
极富设计感的厚重的门在身后关闭,刚⺁?还冷静自持的人突然抬手制住了谢烛。突如其来的恐惧像一张怎么也挣不开的网,谢烛差点被吓得掉眼泪。
没有人能在享受了短暂的自由后还忍受得了黑暗。
“等一下!付洋,算我求你……”
“求也没用哦。”付洋已经不再相信他的任何话,他拍了拍谢烛的头顶,眼中满是兴致盎然,“刚⺁?那个你觉得怎么样,要不要再试试?”
他说的是那个试剂。
谢烛是真的慌了,那种让人疯狂的、浑身酸软的感觉,他不想接受第二次。在无边恐惧下,潮湿的眼眶最终滚下泪来。
“对不起,真的……”谢烛的手颤抖着抱住了本该让他痛恨的人,用快哭出来的声音求饶,“再也不会逃走了。”
拥抱让付洋的理智回了一点笼,他沉默了良久,也同样环住了不断战栗的谢烛,然后宣布:
“阿烛,这是我??后一次信你。”
如果你再一次打算远离我,我真的会忍不住的,所以……乖一点吧。
虽然很匪夷所思,但在付洋说出近似于宽恕的话语时,谢烛真的感受到了灭顶的感激。
怎么说呢,落入陷阱的飞虫,?蛛网当成了??后的依靠。谢烛很清楚这种病态的心理——斯德哥尔摩,一个很著名的病理性名称。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又称人质情结或者人质综合征,指被劫持者对犯罪者产生情感,反过来同情或者支持犯罪者的一种综合征。
他明白他有了斯德哥尔摩倾向,可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对付洋产生了依赖。毕竟,在一片虚无黑暗里,唯一的那个人,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