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焚烧入骨。
那么美好的开场,怎么会是这样的结局?
莫紫情也问过很多次这个问题,尤其是在诏时被投入海中后,曾经发疯一样在海边奔跑,泪水控制不住地流淌。
如果是这样……不相遇是不是会更好一些?
时空交错,混淆了一切。
“你们放开她。”
清冷的声音首次出现时,莫紫情正被人堵在角落里,直流眼泪。
没有钱继续交学费和支付母亲的医药费,光靠卖画也赚不到多少钱。最初胆小,后来慢慢熟练了起来。
在附近的小酒吧驻唱,一次能被塞很多小费,虽然总有男人缠着她加些要求,图谋不轨。
只有今天有些麻烦。喝了酒闹事的小混混们嘴里说着污言秽语,将她堵在了小巷,如果不是有人出手相救,很可能就要出现一生的噩梦。
莫紫情擦干眼泪,裹紧被撕扯了一半的外套,抬眼看着巷口的人。
清俊的面容,一眼入心。
“你没事吧。”
彼此的诏时还给那几名混混留了口气,看着他们一路逃走,又看着莫紫情的惨相,皱了皱眉,解开了身上的卫衣外套。
莫紫情一度以为噩梦还要重演,但温暖的卫衣却扣在了她身上。
“你应该回去。酒吧不是你这种小丫头该来的地方。”
他比她还小两岁,却称呼她为“小丫头”,这让莫紫情在感动之余有略微的不满。
也许正是这不满,成为了之后刻意偷偷溜出来,想再见他一眼的原因。
“你没完了?一次教训还不够么?”
“我来还你衣服。”
莫紫情针锋相对,却对着坐在酒吧里的诏时笑出了声。
“想喝什么,我请你啊。”
灌醉一个人没想到这么简单,也没想到诏时居然如此直率,有人劝酒,直接就喝。
“如果这样能让你感觉没有欠我人情。”诏时是这么说的。
随即人情就复杂了起来。将喝醉的诏时拖回公寓也是件麻烦事,何况还照顾了他一夜。
“这次是谁欠谁呢?”莫紫情笑得开心,而诏时则一脸黑线走出了她的屋门。
过了没几天,送了全新的被子和日用品过来,一开门,货物几乎能将她淹没。
莫紫情目瞪口呆,那也是第一次知道诏时原来那么有钱,还以为只是普通的高三或者大一学生。
“诏时。这名字好拗口啊。”莫紫情怎么想都不觉得这像是真名,“有更方便点的称呼吗?”
“阿文他们叫我阿时。”
“那我也这么叫。多多关照,阿时。”
莫紫情最喜欢看诏时一脸无奈的样子,此时也是笑得格外灿烂。
“等我打工,慢慢还你钱。”
“不需要你还,离我远一些。”
可终究是没能离远,反而越走越近。从拽着他去商场,到拉着他去游乐园,她被鬼怪吓到惊叫,而诏时则一脸不屑。
“那是因为你没见过比鬼怪更可怕的东西,比如人心。”
“不,我见过。”莫紫情缓过气来,望着蓝天白云笑着,“比如我的父亲。”
那是诏时第一次知道莫紫情的身世,知道她和患病的母亲被父亲抛弃,知道她活在无爱的家庭。
“我交往过很多男友,很多,数不清了。也许我就是这么贱,喜欢从别人身上获得温暖。”莫紫情转头,笑得天高地远,“愿意做我下一任男友吗?”
“你会不会觉得认识了个错误的女人?”
诏时一言不发,起身离开,留她一人在长椅上微笑。
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沮丧过一段时间,生活剧变。
母亲那边又需要好多昂贵的药物,而美术练习课那里……需要连着补交上两周的钱。
干脆去放纵吧,放纵算了。
已经好久没回到酒吧,正唱到一半,忽然被切断了电源。
众人慌乱,她却被那双手拖了出去。
“谁允许我堕落?难道不是生活允许的吗?”莫紫情笑,笑出了眼泪。
“你们这些人根本不懂。你们这些有钱、又有爸爸妈妈关爱的人,怎么可能懂我的心情……”
“出卖美色?对啊,一直以来都是这么活着的,有什么错误吗?只有漂亮这一点优点能拿来赚钱,为什么不利用?”
如果不是从小到大一直很美,让姑姑婶婶忍不住疼惜,这百家饭都未必能凑得齐。
光靠父亲给的那点生活费能做什么?何况成人之后再也没见过他了。
“你想同情我,先降低到我的处境来试试看。”莫紫情喝了些酒,疯闹不止,挣脱了他的手,“凭什么你能高高在上……”
“我和你一样。”
天降大雨,大雨中的莫紫情洗净了眼泪,呆看着他。
原来诏时是孤儿,从没听他讲起过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