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两个人兴致都有点高,开了一瓶洋酒,一杯接一杯地喝。回家时,钟亭已经有些醺醺然。
酒的后劲越来越大,上楼的时候她几乎把身体重量都压在何志斌身上。他架着她,艰难开门,进屋后把她扔上床。
平时他还小看了她,还真是有点重量。
捋了把前额上的汗,何志斌脱下自己外套扔一旁,喘了口气,又去脱她的外套。
冬衣厚重,他抱起她上半身,扒她大衣袖子,搞半天才掏出她一条手臂。第一次觉得女人衣服这么难脱。
衣服脱到一半,钟亭被他抱在胸口,手肘感觉有点难受。她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向后躺。
何志斌没稳住,被她的力气拽下去。
他压到她身上,脱了半天的衣袖在她身上恢复原位,两个人同时哼了一声。
他失笑,在黑暗里撑起身体,问:“压疼没有?”
他声音低低的,震颤在空气里,有种说不上的安心感觉。
“没有……”她不松手,抱得更紧,紧紧贴在他胸口。
她身上的香水味混着烟酒味,不好闻。忽然的温柔缱绻,何志斌静止了下,在她额心一吻,又用嘴唇蹭她耳廓,低声问,“想要了?”
黑暗里,钟亭没说话,做了一个他看不见的动作。
他感觉她摇了头。
“怎么了?嗯?”手掌抚摸她的脸。
身下的女人安静下来,半会儿都没有发出声音。
他跟着她一起静下来。
僵持了会儿,何志斌翻过身放松躺下,把女人往自己身上揽了一把。
“我知道,你不想结婚。”她枕着他的胳膊。
男人声音很平静,“说我还是说你自己?”
人心总是矛盾的,他问的她无话可说。
停了下,他嗓音低沉,说得露骨:“我认真想过了,钟亭,我不想再让别人上你。”
脑中昏昏沉沉,他的话令她心头一颤。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何志斌,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跟你在一起。”
看着天花板,何志斌说:“那就好好跟着我,什么都别想了。”
三亚之行就这么被取消了。何志斌确实忙了一点,平时睡到日上三竿,这两天都是早晨七八点出门。
他带钟亭去医院看了次他奶奶。没想到短短一个多月,老太太像是变了一个人,整个人的精气神已经不在了。当着钟亭的面,何志斌没跟老太多聊什么,坐了会儿就带着她走了。
这天上午,钟亭一个人回了一趟家。
钟父吃的一种药没了,江心洲上的小医院配不到,她一早配了两盒送下去。
钟母抱怨:“住在乡下千好万好也没用,你看看,现在只是配个药,以后年纪越大身体越不好,想上个医院都没办法。你爸爸啊,他就是希望给他搞个世外桃源,与世隔绝他才最开心。”
钟父钟母和谐生活了大半辈子,总的来说两人志趣相投。钟父提出住回江心洲,钟母起初不同意。女人的想法总是更实际一点,江心洲的交通太不便了。然而犟不过一心想要归乡的钟父,她只能陪他回来。
钟父朝钟亭挤眉弄眼,“你妈这人,就喜欢杞人忧天,大惊小怪。”
钟母一旁道:“是是是,我杞人忧天,你再多气气我。”
钟亭笑,“好了妈,你都忍了他这么多年,再忍忍吧。”
聊了几句,钟母去厨房烧菜,钟父叫钟亭陪他去隔壁村的鱼贩子那拿鱼。
“我们现在鱼都跟他家定,你等下尝尝就知道,他们家那个鱼味道就像我们小时候吃的那种,没一点柴油味。”
阳光很好,钟父套着件棉外套,在田埂边走边跟女儿闲聊。
乡间空气清朗,远处是空旷的田野、微风下闪烁的水面。
钟亭感慨,“其实妈也不是真的不喜欢这里,她也喜欢清净。交通不便确实是问题,以后还是搬上去吧,不行在郊区那边买房子,像钟沁那边的小别墅也有不少是老两口在住,想种菜,门口的小花园照样可以种。”
钟父听完了笑笑,“你们姐妹顾好你们自己就行了,我们俩不用你们烦。志斌今天忙什么呢?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
“他店里有点事。”
“你们俩都做生意,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钱赚再多也都是为了给人花。”
钟亭点头。
走了一段,钟父忽然停下,笑望着一棵大樟树问她,“记不记得,有一年暑假带你们回来,钟沁皮,爬这树上结果下不来,你哭得鼻涕啦唔地跑回来,把我们吓一跳。”
钟亭抬头望上去,星星点点的阳光在枝叶间闪烁。
“记得,那时候爷爷奶奶还在。”
忽然之间,钟亭觉得心中异常平静,与此同时,有些事,也蠢蠢欲动地想被诉说。
“爸,我有件事,想听听你的意见。”
这件事令她从未有过的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