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满满倦意。
“臭小子,跟你是说不了一点正经话……睡吧睡吧……”
老万也累了,看着电视,眼皮一点点垂下来。
12月下旬,成都召开全国糖酒会,何志斌、孙蓉还有店里的两个销售一起去了一趟。为期三天,全国各地不少从事酒类、食品、饮料等生产、销售的商家都去了。他们这次没参展,过去只是为了解市场行情、结交些朋友。
三天行程的闲暇时间里,商家们结伴把成都市几个有名的景点都逛了一遍。孙蓉不是第一次到成都,她很喜欢杜甫草堂,第三天的时候拖着何志斌几个又转一遍。
何志斌不感兴趣,走了会儿,早早就出了园子。等她的时候他在门口的烟草店里淘了几条四川香烟。
孙蓉出来时,他正在小店门口跟人家老板抽着烟聊天,人山人海的景点区,远远望过去,她一眼就看到了他。
这趟出来,孙蓉心情像是很好,临行前晚喝了不少。结束后何志斌把她带回房间,人刚放到床上,她一把抱住他。
“不要走。”酒后身上又软又烫,她抱着他的腰,男性的力量带来的安全感与舒适感直抵心扉。
何志斌推开她,她在挣扎中反把他往自己身上拉拽,抱得更紧。
声音有些嘶哑,“陪我一会儿就好……”
头发乱了,她抱着他,双眼泛着水光,目光楚楚,像是醉,又像是异常清醒。
红唇艳艳,“是不是觉得我有点老了?”
何志斌撑起上臂,在她身上抬起身体,“喝多了?”
“你知道我没醉。”孙蓉用气音说,“多我一个不行?”
静静对视了会儿,何志斌舒出一口气,从她身上起来。
身下人还想继续纠缠,但已敌不过男人认真后的力气。
答案显然——不行。
身上的重量骤然消失,女人平躺在床上,神色黯然地望着天花板。头发凌乱地半遮面庞,灯光刺眼,她觉得自己在漂。没有方向,没有终点的漂浮。
此时应该是又羞又怒的,而她只是疲惫和失望。
何志斌在床边坐了会儿,没有看她。
片刻后,他说,“你睡吧,睡着我走。”
女人没说话,过了会儿,她握住他搭在床上的一只手。
男人的手骨节宽大,干燥粗糙,隐隐传来他的体温。
他的心又硬又冷,只要稍稍软一点点,就让人无法自拔。
何志斌没有抽出手。望着空气里的虚无,他在身上翻出烟,垂着眼衔一支在嘴上。打火机“叮”地一声,他探身关掉灯。
第二天醒来在酒店吃早餐,孙蓉穿着人工仿制的环保貂皮大衣,妆容精致,贵气逼人。回去的一路她跟何志斌正常交流,两个人之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时间很快进入一月,孙蓉答应担保的银行贷款没有放,何志斌急着跟葡萄酒代理商那边把事情定下来,电话找到她的时候,她不慌不忙地要他去一趟。
孙蓉正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做瑜伽。
保姆开完门,给何志斌倒了杯水,去玄关处继续清理鱼缸里的秽物。孙蓉看了看,把她支去楼上。
沙发上,孙蓉跟何志斌一起坐下来。
何志斌脸色不是很好,喝了口茶,语气淡淡:“银行那边说你这边不肯保了,你对这个项目要是不感兴趣,我就自己做了。”
孙蓉穿着一身淡紫色的瑜伽服,头发全部竖起,露出细长的颈部。阳光照进来,她的皮肤被衬得很白。
笑了下,她轻描淡写地问,“干什么,生气了?”
何志斌没搭腔。
她看看他,迟疑了会儿,说,“我叫你过来,是有更重要的事跟你谈。我不是不肯帮你担保,是近期不方便。”
何志斌看向她,她有些警惕地朝楼上看了,看回他。
“我要离婚了。”
孙蓉要离婚了。软弱了这么多年,彻底一次性爆发。
男人永远不要低估一个女人的能量。这件事她昨天才找律师和那头提,但前期早就有所动作。现在她手上已经完备掌握男人的出轨证据、香港公司的整个经营状况。在财产分配上,她完全做好了厮杀的准备。
一切退路都想好了,唯独缺个能帮她的同行者。
安静的空气里,孙蓉低头抿了下嘴唇,“我正找人在澳洲置业,投资移民。”
冬日的阳光照在深色皮沙发上,她定定看着他,目光里带着一股穿透力:“跟我一起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