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何志斌没有很意外，垂着眉眼看着她，有那么几秒，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找到了？”
“嗯。”何志斌低低应了一声，“帮你戴？”
“有点累……”她声音带着睡意朦胧的懒倦。
“累就睡吧。”
钟亭轻轻闭上眼，“扫兴么？”
何志斌抽烟，烟草寂寞地燃烧，发出嘶嘶声。
“不会。”他说。
这一晚他们什么也没有做。钟亭早上醒来，何志斌贴着她的后背，手臂搭在她腰上。尽管已经交往一段时间，这确是他们第一次完整地在一起过夜。
床头柜上的电话忽然响，钟亭等了两声，看他没有醒，接起来。
“志斌，快点下来，9点钟一起……”
钟亭听见老万的声音，打断他，“是我，老万。他还没起，我等下告诉他。”
那头一愣，爽朗地哈哈笑了两声，“钟老师啊，哈哈，好好好，你赶紧叫他一下，你们别迟了啊。我们在餐厅等你们。”
等何志斌、钟亭到餐厅的时候，老万他们已经吃过了。几个人男女说说笑笑，聊着昨晚几句有趣的牌。
胡乔跟何志斌说，“昨天小明输得落花流水，你是没看到。”
刘明堂原本输了钱就不爽，此时又被调侃，忍不住跟胡乔玩笑着对骂起来，惹得老万和几个女孩都哈哈笑。一早的氛围十分好。
吃完早饭，一行人开着车出了温泉度假村，去南京市区转了转，找好了晚上入住的酒店。阴天，他们没去什么景点，上午开车兜了兜风，下午逛了两家商场，陪女人们购物。钟亭没有要买的东西，跟何志斌逛了逛附近的夫子庙。
傍晚时，天上又开始飘小雨。几个人没有开车出去，在入住的酒店附近找了家海鲜餐馆，点了满满一桌菜，开了两瓶白酒，两瓶红酒。男人们喝白的，女人们喝红的，一轮喝下来，氛围很快就起来了。
几个都是相交多年的小生意人，几杯黄汤下肚，纷纷忍不住说起过往趣事，顺带着评价起几个不在场的朋友，有褒有贬。说到后来，男人们兴致越来越高，女人们越来越插不上话。
何志斌大多时候都在抽烟喝酒，听着老万几个聊。聊到精彩处，他也会心一笑，转过脸，跟钟亭介绍两句他们提到的人。
万佳和胡乔在一起挺久了，在场的女人里，她算比较了解这帮人背景。坐在胡乔身边，她跟着他们一起说笑，时不时补上一两句。
手机震动，她低头看，是一条微信。只有三个字：“照片呢？”
“佳佳！干嘛呢你，最烦你们这种吃饭玩手机的……”刘明堂站着，朝她端着一小杯白酒。
万佳放下手机，拿着酒杯站起来，“喊什么，就这么点也来敬我，先满上再说。”
拉扯了会儿，两个人酒杯同时满上，一口闷掉，引来集体叫好。
刘明堂刚喝完，抹了下嘴巴，又把杯子斟满，“来来来，这杯我敬钟老师！”
钟亭笑了下，刚要拿起酒瓶斟酒，一只手封住了她面前的杯子。
“不先敬哥哥，就敬钟老师？”何志斌冲刘明堂抬下巴。
刘明堂已经喝高了，被何志斌一抬杠反而更来劲，拎着酒瓶子就下桌，说要到哥哥面前，跟哥哥好好喝。
何志斌这几个朋友，几次接触下来，钟亭都有了大概印象。摸爬滚打一路过来，这些小生意人都有很精明的一面，而他们身上又都有一种很坚韧的东西，比一般人能屈能伸。
即便是何志斌这种格格不入的性格，他的身上，同样存在这种共性。
这群人五味杂陈，却又格外鲜活。
刘明堂跑过来跟何志斌闹酒，钟亭扭着身体笑看了会儿，转过脸，端起面前的红酒杯，轻抿一口杯中酒。
放下杯子时，她看见对面的万佳朝自己的方向举着手机。手机随之放下，不期然地，万佳刚好对上了钟亭的目光。
隔着一桌子泛着油光的菜，“刷”地一下，万佳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