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才发现是个喋喋不休的广告台。
关掉电视,钟亭带着手机、香烟去了书房。
书房的窗边有一张很舒服的躺椅,钟父以前最喜欢躺在上面休憩。儿时,钟亭、钟沁会趁他闭眼休息时往他身上爬,父女三人嘻嘻闹闹。
钟亭在椅子上躺下,抽烟晒太阳。下午三四点的深秋阳光,月光一样清冷。
她把烟抽得很慢,在很淡的烟雾里,有些不着调地想起儿时的涓滴记忆。
人生很像一列没有目的的火车,不停地在经过,你永远只知道自己经过了哪里,却不知道要去的是哪里。
钟亭走到窗边。蒙着尘的玻璃外是几栋光秃秃的居民楼,楼的缝隙里是白色的天空,什么风景也没有。与之相应,她的心中一片空无。
过了会儿,她转头,手机静静躺在桌面上,没有一点生气。
想了想,她拿起来,调出号码,拨出通话键。
“是我。”
“嗯。”那头像是没什么说话的兴致。
“睡醒了?”她问。
那头没声音。
看着窗外,钟亭说,“上午太累,都忘记跟你道谢。”
隔了两秒,男人问,“就这样?”
“什么?”
钟亭后知后觉地明白他话里意思,看他终于起劲了,又问,“那你说呢。”
你说要怎么谢。
何志斌刚洗完澡,整个人懒在床上。在床头柜摸了根香烟,他望着白色的天花板,抬手挠了下眉角。
钟亭听见打火机的打响声,然后是他唇上衔着烟、有些含糊的声音,“过来帮我把衣服洗了。”
外套是抱方真云的时候被弄脏的,肩膀处一片秽物。何志斌爱干净,家里请了固定的家政,每个周三周六来帮他打扫两次,衣物的清洁也是家政负责。
现在,这件外套不用等到周三了。
钟亭到时,他已经开好门等她,身上随意套着半袖衫和运动长裤,看起来比平时年轻休闲。
“还怕你找不到。”他迎她进门,接过她的包,放在玄关处。
钟亭没有接他的话头,心里也意外,她居然记住了他家。她脱下外套放在沙发上,她淡淡环顾了眼这个家。
是第二次来,现在才看清这个家的模样。面积很大,欧式的装修很浮华。
何志斌给她倒了杯水,看了眼她的打扮,在沙发上坐下来。
“坐啊……”
“衣服呢?”钟亭问。
“真帮我洗?”
“……”
盯着她看了一秒,何志斌轻笑了下,下巴抬向客厅后面的阳台,“扔洗衣机了……”
钟亭走去阳台。
何志斌看了看,懒洋洋起身跟过去。
深咖色的绸缎窗帘密密严严拉着,看不见外面的天色。阳台上空荡荡的,只有一把藤椅。洗衣机嵌在一端。钟亭打开,除了最上面的一件外套,里面还有两三件衬衫和长裤。
几件都是牌子货,不能直接机洗。
钟亭看了看,“这几件都要送干洗。”
“是么?”
她听见低低的声音,回过身,发现他就站在她身后,离她很近。阳台空间窄小,无形之中,他把她堵住了。
何志斌高出她半个头,歪着脖子,垂眼睥睨着她。静默中,她和他四目相接。
凝望了会儿,何志斌凑过来吻她。没有闭眼睛,他一边吻,一边看她的脸,双手抱住她的身体,抚揉她的肩和胸。
刚洗完澡,他身上有淡淡的香味,温热的呼吸一下下拂过她的皮肤。钟亭没有避让,头自然地后仰,她双手向后,反撑在洗衣机上。
周围太暗了。
不知道外面的天到底黑了没有,她双眼半睁半闭,在错综复杂的感觉里望着一片虚空。
缠绵的呼吸声、亲吻声里,她隐约听到窗外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