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
“他是个好孩子。”老人张了张嘴，但并没有发出声音来，秦琅能读懂她的唇语。
“医生说得对……”老人笑了起来，褶皱的皮肤让人觉得有些心酸，不过此刻老人的眼神十分坚决，虽然手臂已经麻木，但却并没有放弃，仍然继续朝外伸展出来。
老人摇了摇头：“我……我这眼睛……瞎得……厉害……看不见的……”
其实已经不能用慢慢来形容了，因为老人移动的速度简直和蜗牛爬行有得一比，秦琅只能看到隆起的被子，在一寸寸缓慢移动。
一旁的黄毛正紧紧握着拳头，面色凝重地看着自己母亲一举一动，像是在不停地替她打气一样。
“我待会儿先开一副养身的方子，拉稀也是因为体质虚弱的缘故导致的，所以根本无法下药。等以后复诊的时候我会再开脑血栓和白内障的方子给你。”
黄毛顿时愣了一下，然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看着秦琅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感激，还有几分希望。
嘴角扬了一下，秦琅假装没有看到他真挚的目光，而是回过头来问向老人：“是不是感觉手臂很麻木，手指关节也不能移动。”
“呵呵……看不见……”老人不由地咧开嘴。
“好样的。”秦琅点了点头，然后握住这只枯瘦干瘪的手掌，三根手指搭在了老人手腕脉搏上。
“真的吗？”黄毛眼中顿时露出两道精光，如同发现了打了鸡血一样振奋起来。
“那这个呢？”秦琅猛然间将这两根手指朝老人鼻梁上飞快地推了过去，动作异常迅速。
“可是……医生……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是啊……”老人点头，“像是……被人……一把……抓住了……一样……”
“我都动不了……肯定也……快了……”老人苦笑起来。
黄毛顿时长出了一口气，他用手擦拭了一下眼角，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湿润。
黄毛也不知道是哪里道听途说，不敢让老人遇风碰水，这种完全没有科学根据的东西瞬间就被秦琅给否决掉了。
“这样就干净多了。”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被子上还有些味道，不过因为通风的缘故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谢谢你啊，秦医生。”黄毛将一大盆脏水端起来，然后笑着说道。
“不……”老人急忙出声，然后微微摇了摇头。
等黄毛把他老母亲梳洗干净，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之后，秦琅才从外头再一次走进来。
黄毛目瞪口呆地看着秦琅，此刻他只感觉脑海里一片嗡嗡乱响，有很多话想说，但却找不出任何一个词汇来形容，只有刚才那副画面不停回现在眼前。
老人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老人脸色惊愕地看着秦琅的手指，张口结舌地说道：“这……这是……三！”
因为发现由于长时间卧床不动，又没有经常更换衣物床单，所以老人身上满是酸臭腐烂味道。
老人又摇了摇头。
人无论病成什么样子都还是人，又不会变成僵尸或者吸血鬼，还要担心晒了光吹了风会变成灰飘掉？
“你怎么知道自己活不长了？”秦琅好奇地反问道。
随着指间传来的震动，秦琅脸色也是忽晴忽阴，变化不定，过了大约半分钟的时间，他才将手松开。
“这是几？”秦琅没有理会，而是伸出一根手指，放在老人面前。
“没错。”秦琅满意地点了点头，将手收了回来，然后转向一脸不可思议的黄毛，“你母亲还有救，起码她的眼睛还能动。”
秦琅微笑道：“这是因为你长期卧床不起的缘故，导致身体肌肉迅速萎缩，时间长了以后神经就会陷入瘫痪状态，甚至可能出现半边身体麻木残废的情况。像你本来就有中风和脑血栓，更应该注意活动四肢，这样才能让血液得到充分循环。”
秦琅让黄毛去打了一盆热水过来，让他给老人好好地洗了洗身子。
秦琅对着老人淡淡一下，接着过去帮黄毛把白酒接了下来。
“呼！”黄毛将热水放到地上，然后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秦医生，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你尽管吩咐好了！”
“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我可能永远都不知道那些江湖术士是骗我的。”
“谢我什么？”
“我也不知道。”秦琅无奈地耸了耸肩，“肯能是因为你儿子的孝心吧，现在能这样照顾父母的人，已经不多了。”
秦琅好奇地看着她：“有什么事？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