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同期的姐妹好,那客商和善体贴,没肚腩没浊臭,也没有折磨人的怪异癖好。可惜他是路过华京贩货,偶然来此排遣寂寞,一夕贪欢,并不肯多费钱财替我赎身。”
可盈抽离回忆:“后来我遇见许多人,渐渐有了临江仙的地位,觉得成日家锦衣玉食的迎来送往也痛快,便不肯轻易委身他人。如今门前冷落,仿佛有许多话要埋怨,又该说些什么?”
笑笑原要说点什么,却被个夹了喉咙般的公鸭嗓打断:“哎哟我的可盈姐姐,怎么在这坐着?大家可都盼着盈盈姑娘的仙乐入耳,好抚人心绪啊!姑娘瞅那树下,前朝公主弹过的箜篌都给姐姐架上了,走之前不来一段?”
辜掌院果然不曾出面,花月楼的管事亦不曾对此给出正当解释,好酒好菜好一通劝慰才稳住了局面,可盈的箜篌看来也是其中一环。
“姐姐何去?”
“与人做妾。”
管事虽见笑笑面生,还好她穿着女婢衣服,便用那夹子嗓教导人:“还不多跟你们姐姐学着点,花娘的头一个恩客最要紧了,都是掌院立了门槛才够格的,就没有穷的抠的。哄得住人便邀来了富贵,赎了身去做个偏房,也能让人称呼‘小夫人’。自然,别的客人也很要紧。春江阁当正室夫人的花娘不算少。”
他似笑非笑:“不过死了废了、没名没姓的更多。”
花月楼里走动跑腿的皆是男仆,虽有不少女婢,更像是低一等的花娘,也是陪人玩笑的,让管事看得紧:“总之,都长点心眼,一个个傻乎乎的看着就来气。那个谁,你当上花娘了没有就让他白摸你啊?赶紧把爪子给我撤了,嬷嬷怎么教的?”
管事带着他特立独行的道理走远,笑笑算了下那客商的年纪,没忍住:“他……还健在啊?”
“是他儿子。”见笑笑呆呆的,可盈掌不住掐了把那软乎乎的脸,“傻笑笑,找着你可贞姐姐就赶紧走吧。找不着也赶紧走。”
她的眼神早不在三楼留恋。
箜篌空灵,不愧是临江仙乐,少哀戚,少愁怅,很衬这春江花月、夜色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