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亮亮家中，李姨一动不动，看着染血的碎碗发呆。
里屋房门被猛地推开，周平从中冲出，双眼布满血丝，仔细审视了一下客厅后，皱眉看着李姨：
“你又在做什么？”
李姨缓缓回头，苍白的面颊上，眼窝似乎陷得更深了。
“亮亮的碗碎了”
但随后又回过了神，不顾手上的伤痕赶忙蹲下拾掇碎片，口中还念念有词：
“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周平没再说什么，反而走到门口，从猫眼处向外看去。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他紧锁的眉头似乎松了下来。
“在看大黑吗？”
李姨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周平有些烦躁的回头，却发现李姨手中正端着一个碟子，一个白色的小碗倒扣在碟子上。
周平刚放松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这是什么？”
“你眼睛不好，老家的土方子，治眼睛的。”
李姨轻声说道，随后庄重的揭开扣在盘子上的小碗，一脸希冀的看向丈夫。
呛鼻的鱼腥味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钻入周平的鼻腔搅动他的大脑，同时视觉上带来的冲击以及生理上的不适被尽数搅拌在了一起，让周平猛地干呕了起来。
那竟是一盘染着血丝的，大小各异的鱼眼。
空气在此刻凝固，李姨安静的端盘站在对面，耐心的等待丈夫干呕完，轻声道：
“老家的方子，鱼眼羹。
用一百种鱼的眼睛做成的，我早起便开始收拾，准备了很久”
“啪。”
周平甩手打翻李姨手上的盘子，爆吼道：
“这么恶心的东西谁能吃下去？你疯了吗！”
“啪嚓”，清脆的碎裂声响起，盛放着一百颗鱼眼的盘子摔碎在了地上，腥臭的鱼眼飞溅得到处都是。
李姨似乎也清醒了过来，默默坐在地上，看着地面发呆。
“真是疯了！”
周平低骂一声，扫了一眼那粘在地板与墙壁上的、令人头皮发麻的鱼眼，立马转身返回卧室，并将门狠狠甩上。
客厅中再次恢复了寂静。
李姨呆了一阵，便又认真的将散落的鱼眼捡起，扔进了垃圾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