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森凉的地砖硌着膝骨,沉寂阴默的气氛压向天灵,一个寒颤贯穿了赵贵的脊梁骨,眼角不受控制的才一上扬,又接触到詹公公阴暗的眼神,于是他越发匍匐下去——即使,上座无人。
远远地,似有拄拐落地,一声声,有条不紊。
赵贵额头贴紧砖面,却仍瞧见锦裙上金绣云纹,颤抖着声儿:“奴婢叩见太皇太后金安。”
忽觉一种难以言喻的压力仿若泰山罩着刚才卫冉与江薇的一段趣事,又说起秋霜:“她心里的人,果然是晴空,只不知,晴空究竟能不能放下。”
一时想起秋月,神色颇为恻然。
“今晚外头没有宵禁,应是热闹,可惜我又不能陪你共赏灯河了。”虞沨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年年如是,也没什么好赏的,再者咱们将来有的是时间。”王妃遂也莞尔。
可王妃这一盏茶到底没能品尝。
汤不到三沸,夏柯赶忙而来,宫中有急诏,显王已经入宫,卫冉也连忙去打探发生何事。
旖景知道情势突变,仍然不让虞沨费神,自己赶去前庭诏见僚属。
可得知发生的事,她也知道不能隐瞒了。
再回来时,眼圈泛红,整个人都像被笼罩在戾气里。
窗外婵娟正明。
一轮满月,月下花叶浮香。
“归化失守,被北原攻占!屠城!死伤仅民众,不下五万!”旖景说出这一句话,已经是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