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个好收场。
大长公主最疼的就是这三兄妹,若他们有个好歹……
什么叫痛不欲生,肝肠寸断,公主也该尝尝这种滋味!
宋嬷嬷拿定了主意,立即叫来冬雨嘱咐:“这事并非不可为,但一定要谨慎,得先寻好替罪羊,并且你一定谨记,万万不能牵涉了对门二爷一家,否则再无转寰,万一事漏……祖母总有法子保你,别的不说,你到底是五娘的陪嫁,若罪名落实在你身上,五娘也会遭人诟病,再无法立足王府,谁会以为你一个丫鬟会有那般胆量,她是主子,逃不开指使之嫌。”
冬雨听祖母总算有了决断,兴奋得一张肿脸越发殷红,迫不及待地说道:“我打算挑拨着罗纹动手。”
宋嬷嬷一蹙眉头:“不可,万一她三心二意,将你卖给了五娘反而坏事,她到底是世子的亲信,若真那么容易被你说服叛主,她们母女也不会受重多年,她之所以被你笼络,全是因为私心,为江姑娘不甘,她心里的芥蒂是世子妃,不是世子!从她口里套话未尝不可,但千万不能让她捏了你的把柄。”
“那替罪羊……”
“罗纹便是最合适的一个,只要你寻得了下毒的时机,嫁祸于她……我们虽知她不会轻易背主,但罪证确凿下她也是百口莫辩,一旦事发,世子妃为了自保,必定也会将罗纹毒杀世子之罪落实,关睢苑防范严密,外人没有机会下手,凶手只限内部,如果能将世子妃一同毒杀最好,罗纹心怀芥蒂便是动因。”宋嬷嬷抿了一阵唇角,仔细思量一番,又再说道:“听你所言,厨房实在密不透风,还得从茶水上侍机。”
冬雨摇了摇头:“我完全没有端茶倒水的机会,又说茶水,也都是厨房提供,往常管理得也严。”
“你有这个机会,反而脱不了嫌疑……世子妃是雅人,闺阁时就喜欢把雪水、雨水收入瓷瓮里,在花荫下埋上一段时间再启来泡茶,也许世子也有这种习惯,你婉转打听着。”宋嬷嬷说道。
冬雨眼睛一亮:“罗纹说过,世子最喜欢收集梅花上的积雪烹茶,只不知收在哪里。”
宋嬷嬷琢磨了一番,教给冬雨一套说法,让她怎么不动声色地打听,想到孙全始终是个威胁,此事不宜拖延太久,宋嬷嬷当即立断:“你此番返回王府,稀少有出来的机会,这用毒的事,任一环节最好不要假手他人,再者将军夫人是个谨慎人,对你应当也会设防,其实让你贸贸然闯去厨房就是一个试探。”
冬雨张了张嘴,有些不敢置信,但她对宋嬷嬷一贯心服口服,终于还是咬着唇沉默。
“将军夫人必定不会明言指使,更不会给你毒药,因此,毒药还得由咱们准备,这回就带去王府以备时机。”
宋嬷嬷拿定主意,立即就去寻宋辐——他这时已从冀州归来,当然知道了莺声遇害的事儿,因为“痛失爱妻”“悲痛欲绝”,日日泡在怡红街买醉,在美人怀里“缅怀”与莺声的夫妻情深,已是接连几日不曾着家,宋嬷嬷买通了个闲汉,好不容易才把宋辐从花柳巷里翻找了出来,亲自拎了回去,一巴掌搡在浴桶里,让宋辐“醍醐灌服卫国公承认了宋辐,再想办法害死卫国公仅余的嫡子,张姨娘母子更不成问题,想办法收拾就是,把祸水泼到三爷那房……兄弟反目,还不得斗个你死我活,二爷本就是个不理闲事的,利氏更是上不得台面,便是这回生了男丁,也好找下手的机会,非得将这三房嫡子都弄得家宅不宁,宋辐才好坐享渔翁之利,待那时,冬雨在王府站稳了脚,再把黄氏的面目揭穿,卫国公知道荇哥儿死在她的手上,还容她活口?便是黄氏攀咬出自己,也无凭无据,只要不插手荇哥儿的事……
长房子嗣已绝,与三房又已闹翻生隙,二房倘若也无嗣,这世子之位……宋茗也不是没有机会!
到时候,自己可就成了世子的祖母,国公府名符其实的尊长,也算是了了凭生所愿,死能瞑目。
就算卫国公再娶,只要隐在暗处,将来有的是机会算计。
便是宋茗没那福份,这么一折腾,使这几房手足相残,也算消了胸口的怨愤。
为了半世筹谋,这风险必须一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