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径里慢慢地走,十余步后,恰巧碰见了两个粗壮的婆子,提着莺声的胳膊健步如飞地迎面而来。
莺声显然经过了一番挣扎,发散衣乱,脸上抹的一层厚厚的香粉,被涕泪冲刷出两道清晰的沟痕来,这时似乎已经筋疲力尽,由着两个婆子拖着她走。
可一见到五娘与冬雨,莺声顿时就像重新打了鸡血。
狠命一挣,把右边的婆子推了一个趄趔,踉跄着几步奔到了旖景身前,往地上一扑,便是一声惊天动地哭喊:“五娘,看在奴婢尽心尽力侍候您这么多年的份上,就饶恕奴婢一回吧……奴婢已经知错认罚了呀,求求五娘给奴婢说句情儿,莫要将奴婢赶去庄子里。”
那婆子险些崴了脚,端的是怒由心生,便要去堵莺声的嘴,不妨却被莺声一口咬在指头上,痛得倒吸冷气,又一眼瞄到小主人沉肃的神情,更恨莺声不省事,正要上前收拾了她,却见旖景手臂一挥,懒懒地抛下一句话来:“好歹主仆一场,嬷嬷就由得我与她说几句话。”
两个婆子一怔,便站在了后头不动,莺声却像是见到了希望之光,膝行向前,趴在旖景膝下:“五娘……”
“你是不服?认为自己错不当责?”旖景稳稳立足,居高临下地逼视着面前的莺声。
“不,奴婢不敢,奴婢知道错了,不该月钱少了,活计多了,再不能养尊处优,可是与老子娘还不至于骨肉分离,等过上两年,配个勤快的小厮儿,平平淡淡着,也是衣食无忧的。
冬雨认真以为对莺声来说,主子们实在是太宽宏大量了。
当然莺声并不这么认为。
冬雨的话有如五雷轰顶,灭绝了她所有的希望,也让她认请了一个事实,这一次,自己是当真被人阴了。
什么背主,如果她想调去松涛园是背主,那么眼前这个巧舌如簧的大义凛然的可耻丫鬟楚心积虑要调来绿卿苑难道就不是背主?可事以至此,尽管大彻大悟,已经太晚了些。
宋嬷嬷是什么人,要捻死个被贬去庄子的奴婢,甚至不需要她伸出指头来,多的是人代劳,好女不吃眼前亏,莺声只得忍气吞声。
一抹眼泪,任由两个婆子挟着她出了绿卿苑。
不过心上却长了牙齿,磨砺出一腔仇恨来。
等着瞧吧,宋嬷嬷,但凡还有一口气在,这生仇大恨必不敢忘,你可得仔细着,别让我咸鱼翻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