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
于是赘婿惊慌失措,瞬间恐惧起来,急切准备送走他这个私生子以确保自己的富贵生活。
游略当然不可能同意,但他的激烈反抗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尊重。
周成林对他嘲讽、痛斥、断生活费甚至拳打脚踢以发泄怒气,母亲则日夜垂泪、劝说、哀求,游略从未觉得自己的存在这样荒唐过。
他是什么呢?
母亲爱情失败后任性赌气的产物,父亲轻视操纵的没尊严牲畜,前程不在自己手里,而是在另一个人的玩笑话里。
更可悲的是,他连反击都想不出什么利落的方式,只能卑劣地去欺骗一个无辜的女孩子,虚伪地演着连自己都瞧不起的戏,从而给予人生顺遂的程子濯一点小小的情感打击。
他沉溺在这样的报复之中,其实并没有觉得多么痛快,反而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空虚的怪物。
甚至于高考失利,连唯一引以为傲的学习成绩也成为生父羞辱贬低他的最强有力论据。
然后猝不及防的,周成林妻子发现了他在外面还有一个女人的事实。
程学真找上门的时候,游略正好在隔壁跟杨鲸借志愿填报参考书,回家才推开院门,就听见屋里传来母亲的痛哭:“都是我的错,是我缠着他不放,求求你别怪成林,游略他也什么都不知道,他还是个孩子……”
南方冬日屋内阴冷,两扇老式木头窗都被叉竿撑起,散入些许明亮的光线。
于是游略也就清楚地看见了歪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母亲,和她对面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为什么熟悉?
因为小的时候每次打开电视本地台播晚间新闻,屏幕上的主持人就长着这张脸。
因为上高中后每次家长会,游略作为优秀学生在讲台上发言,就能看见她端坐在程子濯的位置上。
因为她就是周成林的老婆,程子濯的母亲,他妈游棠嫉羡了十几年也害怕了十几年的“情敌”程学真。
为什么又陌生?
因为作为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他从被生下来那刻起,就得和他亲妈一起躲着这位正宫生活。
如同阴沟老鼠,遮遮掩掩,能避则避。当然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