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初冬。应天京城的青石板路上,满是枯黄的落叶。古时候的冬天,就是万物萧瑟的季节。不仅仅是物,还有人。
自从入了冬至,应天,这座大明朝最大的城市,也陷入了沉寂。
初冬的夜晚,街上更是空无一人。秦淮河畔,只有挂着的红灯笼,并无人影。甚至看不到打更人,有的只是来回巡逻的五城兵马司。
一个太监,从应天皇宫里冲出来,他的手里攥着黄色的圣旨。
太监迈着罗圈腿,走的很急,速度却不快。他时不时擦着额头上冒出的细汗,喘着粗气。
从应天皇宫到西城的陈则武家,骑马的话,走的很快。但是步行过去,就得将近一个时辰。纵然已经很累了,却根本不敢休息。太上皇朱元璋只给他一柱香的功夫。
从朱元璋的表情来看,根本不是在开玩笑。可是,一柱香的功夫,他去陈则武家中,陈则武再赶到宫里。这简直是开玩笑。
陈则武还没睡,他在想着白天的事。
朱允熥的表现,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高兴的同时,也应该去思考更深层次的问题。
从下午的情况来看,这样绝对拥护朱元璋的军队,是不用过分去担心的。而现在,更实际的问题是,兵部的大印去哪了。
唐铎直到死,都没说一句话。可是,当听处死自己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所表现出的悲凉,足以证明,他是装疯。
可是,即便如此,他仍然是一个字都没说。
这很符合,明朝文人的硬骨头。但换句话说,也就是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他根本不知道,他的硬气,在朱元璋面前根本不是事。
但出乎陈则武意料的是,朱元璋竟然没有让毛镶上,而是直接赐死唐铎。
晚上,已经很凉了,李瑾曦走出房门,看到的是独自坐在月下的陈则武。给他披了一件衣服,可陈则武还是感觉到很凉,一股从心里透出的凉。
“武儿,宫里来人了。”正打算花前月下,就听到巩氏从前厅传来的声音。
深夜,宫里来人。这可不符合常理,除非有十分紧急的事。只要是紧急的事,朱元璋都会把陈则武叫进宫里。
“去吧,我等你。”李瑾曦轻轻拍了拍陈则武的肩膀。这样的感觉,和刚刚心头那阵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