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如命的。这本〈春秋〉我就不拿走了,放在这,吃饭时你也能瞄上几眼。”
刘伯温微微一笑,眼睛眯须着,抚须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百室。(李善长表字百室)”
李善长大笑起来,“当年,还是我和皇后娘娘不断去青田,请你出山。那时咱俩就像现在这样,面对面,而那桌上,就只有一碟笋丝,两碗米饭。”
“我说,上位有龙凤之姿,王者之气。你才跟我下山,跟我去见上位。”
听了这话,刘伯温提起木筷,夹了几根笋丝送到嘴里。“如果我刘伯温当时能痛快些,兴许如今也不会这么狼狈。”
接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也不管坐在对面的李善长,直接一饮而尽。
李善长凑近,低语道,“伯温,你说实话。你究竟有没有编排圣上,妄议朝政。锦衣卫宋忠可是从你家搜出了罪证。”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刘基一生光明磊落,不做对不起良心的事。再说了,那些罪证,皇上信吗?”刘伯温又喝了一口酒,吃起了菜。
“这…”李善长还没说话,就被刘伯温打断。
“皇上自然没信,不然我刘基还能和相国您,在这把酒言欢吗?只是,现在不信,不代表以后不信。”刘伯温放下筷子,目光直视前方的虚无。
李善长没有接话,他不敢,他也不知道接什么。表面上,这里以后他两人,实际上有多少人,李善长自己心里都没底。
“李相国,你知道旁边的四丁,原来是谁吗?”刘伯温端起蜡烛,对着四丁间。地上的几滩暗红的血迹,触目惊心。角落,还有染成黑红的囚衣。
见李善长投来询问的目光,刘伯温嘴角上扬,“旁边是原户部尚书,赵秉钧。”
李善长惊出一身冷汗,惊恐的看着刘伯温。后者不慌不忙,“后来的户部尚书,左青也是死在这。”
刘伯温用手指了指,四丁间的桌面上,还有那壶未喝尽的酒壶。“对面,二丙间,是左丞相胡惟庸。那一整排,原来都是胡党余孽。”
刘伯温一边说,还一边给自己倒酒,吃菜,在那道红烧鲤鱼的鱼背上戳了一个洞,夹出一大块整肉来。
李善长整个人都不好了,后背已经凉飕飕的,就好像没穿衣服似的。额头渗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