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数着李笠脸上的痣,越数越无聊,多少有些觉得不公平——为什么仅有的两次同“塌”而眠先醒的都是我呢?
这些痣大多又淡又小,需要很近距离才能看得清。我心痒难耐,很快不安分的手就转移了阵地,因为我发现了一个更有趣的地方。
李笠的耳朵长得好像精灵。
他的耳垂圆润,上半部分尖尖的,耳中隐隐约约也有几颗小痣。我撑着身子探过去,想看仔细,却被一只手按住了腰部。
紧接着浓重的鼻音传来:“醒了?”
他眼睛并未睁开。
我软下身体,轻轻地应了声“嗯”,又忍不住同他讲:“刚刚做了个梦……”
他没有敷衍,回问道:“梦见什么了?”
我又突然忸怩起来,小小声说:“梦见了土地公公,然后……他把月老也招来了……”
我诚实地回答,却对后半段的梦有所保留,否则下一秒我就会因为极度难为情随两位神仙腾空而去。
李笠没说话,闷闷的笑声自上而下挑动着我的神经。有那么一瞬间,我怀疑之前和我聊玉兔、聊嫦娥、聊后羿的都不是他本人。
可我一点脾气都没有,像是裹进了芦柴吹出的彩色泡泡里,晕晕乎乎又很甜蜜。
这个在外面顶天立地的男人,愿意花一整个闲暇的午后时光陪我聊缥缈虚幻的事情,也不会因为我提出许多过家家式的问题而表现得没耐心。
我心里满足,但是不打算告诉他。
我拿开他的手,站起来抖抖裙摆,然后沿着田埂往前走。难得自在的好时光,天气好,身后的人也好。
我闭上眼睛,两只手臂像翅膀一样展开,这样更利于感受周围的一切。停留了好一会后才睁开眼睛,胳膊还没来得及放下,就被温暖的手紧扣。
李笠自后方而来,他带着风,牵着我往前奔跑。分不清是姜黄色的裙摆扇动绿色的裤脚,还是绿色的裤脚纠缠姜黄色的裙摆,他回头对我笑,这一刻所有的想不通都不重要了。
我中午回家的时候忍不住打扮了一番,不知道李笠能不能看出来今日的我与往日有什么不同。
我找出一对珍珠耳钉,是有一次出去玩买的,很喜欢但是从没戴过。又仔细挑选了抽屉里最精致的发卡用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