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倒塌一案致东都三分之一的百姓无药可医,无家可归,你看不见他们多可怜吗?此案后果已足够扳倒三司计相,我们再耐心等待些日子,不要再祸及一个心善的小姑娘了。你是为了给十万定北军沉冤昭雪才披上北檀君的皮,不要让这层皮长入你的骨血里,好吗?”
赵承业面色惨白,说完这一长段话已经力竭,但他还是迫切地看着翟行梭。
他不愿他的弟弟变成工于心计的政客,也不愿当初说出九州平四海清,不灭大辽不归宁的热血少年被陷入仇恨的沼泽。
见翟行梭迟迟不说话,赵承业以为他是听进去了,他刚吸了口气坐下,翟行梭忽然冷笑。
“赵承业,你不配同我讲这些,”他面色依旧冷厉,眼中却一片戚戚,“我大可夜闯皇宫手刃仇人,可你呢,你的太子位你保得住吗,把大显江山交给丽妃生的毒瘤赵承宣,让外戚把持大显朝政,赵承业,是你在求我我。”
赵承业被他气的说不出话,面色一阵红一阵白,眉毛揪在一起,言语都从他眼里跑出来,质问,愧疚,失望,愤怒
如同一铺天盖地的网,将翟行梭困在其中,一寸寸收紧,直到他无法呼吸。
他似乎觉得疼,但又没什么感觉,当疼意日积月累,渗入骨髓,就变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疼,也不疼。
赵承业终于承受不住体内气血翻涌,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倒在椅子上不停抽搐。
一旁的侍女吓坏了,手忙脚乱地解开赵承业的领口,塞了药丸在他嘴里,一把摘下面纱,冲翟行梭嚷,“太子为定北王府伸冤,在雪地里连跪七天七夜落下顽疾,你连他都不要了吗?”
“哥哥”
面纱之下,是和翟行梭七分相似的脸庞,清冷干净,精致如玉。
如果没有那道从耳后一直蜿蜒到嘴角的伤痕,如果她还是定北王府的小小姐,怕是一家有女百家求。
翟行梭冷浸如霜的面色终于露出一丝裂缝,渗出无尽的尖锐和悲怆,哑然道:“柔柔,你还活着?”
“那夜你们都在守岁,我同阿娘说倦了,偷跑去找太子哥哥,半路就听见全家被屠,太子哥哥替我做了假尸,买通了大理寺仵作。”
赵承业忽然深吸一口气,又意识模糊地咳嗽起来,柔柔又给他喂了一颗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