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清晨的好一番折腾,时间却是还早。苏玉畹到陈府的时候,陈府的人才刚刚吃过早膳。
陈老太太打量了苏玉畹一眼,笑道:“怎么穿了一般这么沉颜色的衣服?”又朝陈欣儿招招手,“欣姐儿,赶紧带你表姐去你那儿挑一身衣裙给她换上。”
陈欣儿对苏玉畹的美貌本来就十分忌恨,见他即使穿着颜色如此不鲜亮的衣服,仍然掩不住美貌,心里十分更是妒火中烧。但祖母的吩咐她却不敢违背,不情不愿地答应了一声,抬脚便往外走。
苏玉畹忙道:“欣儿表妹请留步。”
她转过头,对陈老太太解释道:“我还在孝中,不能穿颜色鲜艳的衣服;穿白色太过素净,显得不吉利。毕竟是老人家过寿,总得顾忌些,因此才选了这一身深颜色的衣服。”
陈老太太一想觉得也有道理,于是点头道:“还是你想得周到。行,那就这么穿着吧!”
她老人家,主次还是分得非常清楚的。带苏玉畹去赴宴,她自然是存有一定的私心的。可为此得罪了知府夫人,却是十分的不划算。而且苏玉畹即使穿着这一身衣服,也掩饰不住她的美貌,如此也就可以不用再多事了。
姜氏在一旁笑道:“时辰也不早了,收拾收拾,咱们也该出发了。”
陈老太太看了看门外的日影,确实不早了,便叫丫鬟给她换了出门的大衣裳。
因要吃早膳,早早打扮了容易把妆容弄花,故而大家此时都素着脸。姜氏、赵氏和陈欣儿等也回去好一顿梳妆打扮,足足又过了半个时辰,这才乘车往邢府上去。
陈老太爷虽说是通判,但他在徽州府这个地方盘亘多年,算是个地头蛇。知府大人是从京城里空降而来的,平时做事多少要给陈老太爷一点脸面。因此陈老太太自矜身份,来的不早也不晚。他们到的时候,邢府里已经有许多人在座了。
见了陈老太太带着媳妇、孙女儿进来,许多人都站了起来。邢夫人也迎了上来,拉着陈老太太的手道:“陈老太太,您来啦,快快请进。”
坐在上首的邢老太太也朝陈老太太招手,让她到自己的身边坐了,拉着她亲切叙话。
姜氏也领着苏玉畹几人到旁边的宴席上坐了下来。
徽州府就那么大,平日里大大小小的宴席又不少,大家彼此都是相熟的。此时众人见到姜氏身后跟着一个陌生的姑娘,容貌秀丽,气质出众,不由十分好奇,向姜氏问道:“这姑娘是谁呀?”
姜氏忙拉了苏玉畹的手,向众人介绍道:“这是我家大姑太太的孙女,姓苏,近日合家搬到了徽州府来长住。大家可得多多关照!”
这也是官宦人家的惯例了,有亲戚来,要在徽州府常住,必然要带着到宴会上给大家见一面,混个脸熟,以免在外面被人冲撞了,到时候闹得彼此不好看,反倒不好。再者,有亲戚家的年轻姑娘想到徽州来择婿,身份上又够得着的,官太太们也会带到宴会上来露上一面,表现表现。
大家见苏玉畹容貌、气质都很出众,顿时好感大生。
一个妇人问道:“苏姑娘是打哪儿来?”
不待苏玉畹说话,姜氏便代为答道:“他是休宁人。因父亲去世,孤儿寡母的,我家老太爷便把他们接到了府城来住,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听了这话,大家都知道,陈家对苏家还是挺看重的。否则,也不会接他们到徽州府来。
那妇人感慨道:“休宁啊,那可是个好地方,盛产茶叶,人杰地灵。说起来,前些日子我还买了一款茶叶,味道比以前喝的可好的不少。”
一听这话,姜氏心里便涌上一股悔意来。她后悔今日带苏玉畹来了。
但带苏玉畹赴宴,一来上次为了挽留苏玉畹回去,陈老太太找了个借口,这个借口还被陈老太爷知道了,陈老太太不愿意在丈夫面前落得个哄骗小孩子的名声,便把她带出来了;二来邀请苏玉畹时,陈老太太并不知道姜氏和陈欣儿的打算,想着她跟陈卓朗的亲事不成,不如看看能不能在官宦人家里找个好婆家。如果能嫁到有权有势的人家去,也能为陈家增加一些人脉。
一个好汉三个帮。陈老太爷在没有任何背景的情况下,能够爬到如今的地位,也是慢慢经营起来的。
苏玉畹人才出众,一进门就引起了这些夫人、太太们的注意,陈老太太的第二个打算眼看着就能很快实现,可姜氏心里却不是滋味起来。
要是把苏玉畹配给陈卓朗不成,另嫁他人倒还罢了;可眼下被陈欣儿这说,姜氏越来越觉得把苏玉畹纳给儿子为妾方是正理儿,眼前这情形,却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她没有接着那个妇人的话往下说,而是笑了笑,应和了一声:“是啊,那地方不错。”便没再往下说了。完了,她还丢给苏玉畹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多说话。
苏玉畹本来就无意引人注意,自然不会说那茶叶就是她们茶园所出,而且还是她独家自创的。
可姜氏不说,苏玉畹不说,正好走过来的邢太太却接口问道:“你买的茶叶,可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