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拉了黎妈妈的袖子一下,撒娇道:“奶娘,我想吃你亲手做的酸笋鸭子汤。”
黎妈妈一张老脸笑成了一朵花儿,眼里满是慈祥:“好好,妈妈亲手给你做去。”当即去了厨房,给苏玉畹炖汤去了。
饭菜早就准备好、已在灶头上隔水蒸着多时了。大家进了正院,殷氏就叫下人把饭菜摆上来,母子三人一同用饭。
苏玉畹才问:“盛哥儿呢?上山去了吗?”
苏世昌点点头:“也不知道你今天会回来,刚叫人上山通知他去了。不过天色已晚,城门都关了,他得明日才能回来了。”说完他忍不住又道,“姐,你走后没多久……”
殷氏却拦住了他的话头:“先让你姐姐吃饭,吃过饭再说。”
苏玉畹深知弟弟年纪小,还藏不住事。如果家里出了大事,她一进门他就忍不住说了;殷氏也会惶恐不安。现在娘儿两个都神态安然,便知没有大事,当下不再追问,专心吃饭。
不一会儿,黎妈妈端着酸笋鸭子汤回来了,苏玉畹足足喝了一大碗,这才放下箸子。
饭罢,待下人把桌子都撤了下去,苏世昌这才把这段时间家里发生的事一一说给她听:“姐姐你走的时候,不是特意叮嘱我注意袁姨娘身边的刘妈妈和孟姨娘吗?我想了想,便把她们互相勾结的消息透露给了四弟。”
苏玉畹不由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苏世昌的头:“你越发的能干了。”
苏世昌头一偏,却还是没把苏玉畹的魔爪避开。他不由瞪眼埋怨道:“姐,我不是小孩子了,不要老摸我头。”
他这孩子气的动作和语言,不光惹得苏玉畹发笑,便是殷氏和黎妈妈都笑了起来。
苏世昌继续往下道:“二叔也是个沉不住气的,你走了才两天,刘妈妈就过来找了孟姨娘,两人嘀嘀咕咕说了好一阵。当天下午,孟姨娘就去了后面你关炒茶工那小院附近散步,大概是想打探虚实。结果她一回去,四弟就来找了我,把孟姨娘的可疑行径跟我说了,又问我是不是先别打草惊蛇,看看她们捣什么鬼再说。”
说到这里,苏世昌的嘴角就忍不住往上翘。
他跟苏世盛兄弟情深,是万万不愿意看到兄弟阋墙的。这会子苏世盛在关键时刻能选择维护苏家,没有一味地庇护孟姨娘,他比谁都高兴。
苏玉畹也点头赞道:“盛哥儿是个好样的。”赞完,她又挑眉问道,“盛哥儿就没帮孟姨娘求情?”
“求了。”苏世昌叹息道,“他当即就求我,如果孟姨娘犯了大错,能不能看在他的面上,不要要她的性命?送到庄子上,或是关到破庙里,他都没有意见。”
说到这里,他颇有些惴惴地望向苏玉畹:“姐,我一时心软,答应他了。”
苏玉畹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你做得对。孟姨娘固然可恶,但打老鼠不能伤着玉瓶。要了她的命,对咱们也没什么好处;饶了她,却能让盛哥儿从此跟你一条命。这笔买卖,选择后者才划算。”
见姐姐也甚是赞同自己的做法,苏世昌终于放下不安,脸上露出笑容来,继续道:“当下我们决定不动声色,看看她们行事。孟姨娘和刘妈妈围着那个小院观察了几日,见咱们看守不严,除了两个守门的,隔两日再派人送些食材、柴禾,几乎没人关注这个小院子。于是在你离开的第六日晚上,就有一伙人翻了墙进来,想要去抓那个小院里的人。我跟盛哥儿早有准备,在小院里埋伏了许多护院。他们一进小院护院们就把他们抓住了。”
他佩服地望着苏玉畹:“姐,要不是你,我们一定报官,把这件事闹得全城皆知了。幸好你离开前把小院里的人全部撤离,又定下了计谋。我们抓到那些人后,连夜审问,又在府里扬言说要报官。二叔沉不住气,跑过来求我们。最后讨价还价,他赔咱们一千两银子,并且表示再不做坏事,我这才把那些人还给了他。”
他从怀里掏出一叠纸,递给苏玉畹:“我照你的吩咐,叫那些人在这些供词上都画了押按了手印,才把人还给二叔的。”
苏玉畹接过来看了看,看到上面飘逸的字,赫然是苏世盛的字迹,并且看到供词上把事情记述得明明白白,褐色的血手印整整齐齐,这才笑着赞道:“你们做得太好了。”
得到姐姐的赞扬,苏世昌眸色晶亮,脸色有一抹潮红,显是心情激荡,很是兴奋。他摆摆手,谦虚地道:“都是姐姐的计谋,思虑得当。否则,我跟四弟定然会捅出漏子来。”
想到这个,他就一阵后怕。
要是没有苏玉畹的再三交待,他跟苏世盛热血上头,定然会把这件事给报官。到时候官府的人一来,全城盯着他家炒茶秘方的人都知道那些炒茶工并未关在苏家后院里,到时候四处搜寻,炒茶工们就藏不住了。
现在,把事情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家里的虚实并没让人知晓,把家平安地再交回到苏玉畹手上。他跟苏世盛都大松了一口气,同时对姐姐更佩服了几分,更生出好好上进的心来。
“城里的情况如何?”苏玉畹本来想等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