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一刻。
离月却没想那么多。不论是年少时在混杂的烟花之地多年的经历,还是梦里的种种,都告诉他,这种看似不起眼的小人物,往往能在某些时候派上大用场。
总归他已经回了国公府,吃穿住行都少不了他,几个钱不用太在意。这点收买人心的小手段他早就做地驾轻就熟。
他一个人缓缓进了松鹤院。
在梦里离月没来过几次。
所有人的态度都在告诉他,他不配,他身份低微会脏了这块地方。离月一壁走,一壁在心底嘲讽,走路时却用了力气,染了泥泞的旧靴子一点点将不染尘埃的地面践踏出灰扑扑的脚印。
他看着干净的正堂多出的污迹,心底的气稍稍顺了一些。
在门前站定,他掩着眼底的恶意,望着门边两位穿着漂亮、呆立不动的丫鬟,准备说些什么,然而此时早春尚且刺骨的风却忽而吹过,让他在张口的瞬间嗓子痒意上来,不住的咳了两声。
这次他没注意咳地有些用力,过于孱弱的身体有些经受不住,于是肋骨也闷闷的疼。
等他重新整理好自己,门口的两人已经少了一个。
离月顿了顿,知道那人大约是进去通传了。
他又撇了眼始终不发一言的另一位低着头的丫鬟,即便自己在她面前站了一会儿了,她也丝毫没有行礼的意思。
分明没有将自己当做国公府的主/人。
他心底并非不生气,但他明白,真正造成这些人轻视的原因,不过就是这座雕梁画栋、碧瓦朱甍的国公府背后的主人对自己不屑一顾。
所以他反而愈发挺直脊背,耐心的等待着。
通传的丫鬟很快出来,低着头极快对他道:“太夫人让公子进去。”
随后便一言不发。
仿佛与他多说一句话就脏了自己一般。
离月静默地走进去,他在心底告诉自己,他会改变这一切的。
他要变成最尊贵的人。
他没有再看两人一眼,因此也没能看见少女绯红的脸颊与炽热晶亮的眸光。
英国公早就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几乎就要离开,就在这时有人小跑进来。
他认得对方,是太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