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的话不但让姜婉震惊的立在原地张口结舌,就连池大夫人和池三夫人也看向了她,不过两妯娌都只是看了一眼便若无其事的转头的转头、收目光的收目光;仿佛刚刚看了夏氏一眼的人不是她们一般。
紫珏没有什么感觉,因为她刚刚认识夏氏,但是池家的人都很震惊,因为平时的夏氏绝对不会如此对姜婉说话;不要说是姜婉,就算是个丫头夏氏都是好声好气的,从来不会和人动气。还有,她自入了池家门,就不曾,发落的话也要出自她的口中才对——那是身为丈夫对她的尊重,一向池老太爷也是如此做得;今儿池老太爷却没有再尊重老妻,显然也是对老妻有了极大的不满。
紫珏想不到池老太爷会把怒气发到芸娘的身上,不过要责罚芸娘她当然不会嫌多。芸娘这种人留在池家对她而言就是大祸端,打发出池府当真很如她的意:仇已经结下了,如果芸娘留下来,会不想其它办法来报仇嘛。
她现在琢磨的就是,夏氏刚刚所为只是为了保二房因此才保她呢,还是有其它的用意?比如说,有除去池老夫人的一条胳膊之类的打算?她深深看一眼重新沉默的夏氏,真得在她身上看不出什么来。
芸娘一直跪在地上等着发落,看到姜婉跳出来的时候她还是很高兴,认为紫珏如果有了麻烦的话,她的责罚可能就会轻不少;可是没有想到最终倒霉的人会是她,二姑太太母子三人做得蠢事,却让她来承担后果。
“老太爷,我不敢了,不敢了,求您开恩啊;老夫人,救奴婢,救救奴婢啊。”芸娘吓得魂不附体,用力的挣扎拼命的大喊,可是却没有得到回应。
从前她被转卖几家人可从来没有得到半点的好处,自进了池家才算安定下来,又嫁了小厮熬到如今的地步,有了不小的家业;可是没有想到所有的一切,她辛苦一辈子的结果全是竹篮打水。
池老太爷一句话就让她及她的家人全进了地狱,想到从前那些被转卖的凄惨日子,她拼命的向池老夫人求救。
池老夫人的脸色铁青,瞪她一眼却什么都没有说;现在池老太爷就在火头上,哪个开口也不会讨了好去。再说芸娘的所为也让她极为丢脸,同样是一肚子火气的她憋得正难受,怎么可能会为芸娘开脱?
“堵上她的嘴,狠狠的打。”这也是池老夫人唯一能说的话了,除此之外说什么都很不好,唯有如此才能显出芸娘的所为只是芸娘一人之事,完全和她这个主子无关。
芸娘两只手扒住了门槛,拼命的挣扎着,因为她要救得不只是她,还有她的儿女及丈夫;看到她的样子瑞娘心中生出不忍来,可能是因为物伤其类吧,是真得有点看不下去:老夫人的心今儿有点硬了。
她却不敢胡乱开口,能做得就是向紫珏飘了几下眼睛,示意芸娘要向谁求救;此时此地能开口进言而不被老太爷和老夫人责备,且还有用的只有大姑娘一人。能救芸娘的也只有紫珏一个人,打一开始芸娘就求错了人。
芸娘看到瑞娘的目光明白过来,拼命向着紫珏认错,以头触地拼命死磕,三两下就把额头磕得发了紫:“大姑娘,奴婢知道错了,以后做牛做马……”
紫珏看着她开口轻轻的说:“不必了。你来给我做牛做马我当不起,府里的事情我根本不懂,就算是懂我年幼在长辈们面前哪有胡乱说话的份儿?你得什么结果当然是由祖父和祖母做主,我能做主的只有我门里的一点事儿——从此后我是绝不会再用你。”
夏氏闻言抬头看看紫珏却没有说话,好像对紫珏的话有些意外一样;而紫珏回望着她并没有回避:聪明人不只是你们池府人有,我就算是笨点可是肯学啊,进了池府也有段时间了,如果一点没有学到岂不是要等着被坑死嘛。
还是夏氏先收回了目光,紫珏对着池老太爷和池老夫人欠了欠身子,才在夏氏妯娌坐下后也跟着坐了下来。她很清楚,只要自己开口说要用芸娘,那就会救下芸娘来,但为什么要救芸娘呢?她找不到半点理由。
紫珏坐下的时候没有看瑞娘,之前瑞娘的目光飘过来她是看到的,芸娘的开口也让紫珏更为恼火;因为她一个不小心直接扔一句“就是不饶你”之类的话,相信池府很多人对她会生出很不好的印像来:这不是在害她吗?
好在她多多少少在池府人身上也学到了那么一点儿,加上本身的机灵才说出那番话来,没有饶过芸娘也不会让池老太爷和池老夫人对她生出恼火来。
芸娘被拖了下去,一路上的哭号也换不回什么了;如果在之前她对紫珏稍稍好一点儿,也断不至于现在无人救她。
不知道是有人故意如此,还是池府之人做事就是这样,芸娘挨板子的声响清清楚楚的传进屋里来:板子结结实实打在骨肉上的声音,芸娘被堵住嘴而痛哼出的声音,还有婆子们清楚的计数声音,让人听得后背有些发凉。
紫珏心里的确不太舒服,但却不至于害怕;在翠玉楼时她见过更为血腥的场面,听过更为可怕的痛号,眼下这些还不能吓到她。
屋里静静的,无人说话也无人大声呼吸;池二姑太太母子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