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然对待任何人的死亡,手起手落,杀人云淡风轻。
唯独温瑾。
唯独一个温瑾。
晏倾唇角扯起一个自嘲的弧度,这个在她最灰暗依旧保持着良善之心的生命里,陪伴着她长达七年的少年,倾尽了她当时几乎所有的心力。
杀他,就是生生剜去那七年的生命。
而曾经以为的背叛,此时仿佛也出现了一点动摇,晏倾抬手揉了揉眉心。
从她回到皇城开始,温瑾的态度就不太对。
晏倾转头看向跪在那里的温瑾,这人不知是不是又魂游天外去了,那张脸远远看着就觉得格外的苍白,没一点血色的样子。
失神的时候浑身笼罩在一层悲伤之中,像是濒临绝望的小兽。
晏倾心尖刺刺的。
承认吧,她对这东西就是狠不下心,尤其脑子里始终有他幼时被虐待的画面,心软那一方总会占据上风。
仿佛不管他做了什么,她都能比对待旁人要宽容许多。
轻轻叹了口气,晏倾忍不住又揉了揉眉心。
真是上辈子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