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他也怔住了,几乎是不自觉地把身子从靠在马车上的姿态,变成站直立正。“凤无忧?”
他疑惑地叫了一句。凤无忧眉心微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移开了目光。江桐这样的人,不配叫她的名字。而且,总有一日,说不定就是今天,她一定会杀了江桐。“江将军,请让一让。”
江桐方才不自觉地走上前几步,已经挡到了凤无忧和嬷嬷的身前。他回过神,连忙往旁边让了一步,口中小声说道:“对不住。”
他虽然负责仪式安全,但举行仪式并没有他的事情,他也不能进到祭坛里面。嬷嬷点了点头,示意无妨,就再一次对凤无忧道:“凤女皇,请。”
凤无忧跟在嬷嬷地身后,步伐自然地向着前方被重重帐幔遮蔽着的地方走去。在帐幔后方,隐隐可见一个梯形高台,还有高台之上,站立着的一个身影。那个人……应该就是乌觐了。凤无忧垂了垂眸子,毫无异常地继续前行。江桐立在原地,目光一直定在凤无忧的背影上,直到她的身影彻底被帐幔遮住,这才回过神。“将军……那真是凤无忧?”
一侧的天策军小声问道:“我怎么觉得,她好像仙女一样?”
他小的时候,听村里老人们讲的故事,故事里那些仙女,差不多也就是凤无忧方才的样子吧。“胡说什么!”
江桐厉斥:“守好你的位置,若是今日的事情出了什么差池,饶不了你!”
小兵一吓,连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他摸了摸耳朵,弄不明白自己说了什么,居然惹得将军如此生气。江桐喝斥了手下,自己却是忍不住陷入了沉思。难怪,皇上会对凤无忧一直念念不忘。见过这样的女子,的确,很难再有别的女子能入他的眼中。可是,江桐心底却又莫名生起了一种不安。乌觐说,凤无忧是天道的异数,是不容于天道的孤魂野鬼,所以一定可以被天道惩戒收走。可是就他方才所看到的那样,凤无忧,真的是天数的异数吗?他怎么莫名觉得,相比起来,乌觐才更像是那个进行巫道邪术的人呢?天色冷暗,十一月的夜色已然有一种透骨的凉。夜色很清明,月亮却仿佛蒙上了一层毛玻璃,让人有种看不清的感觉。慕容毅站在祭坛前方的平地上,冷声道:“既然来了,难道不敢出来吗?”
身周守着许多西秦的士兵,闻言一个个面面相觑。皇上在说什么啊?他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现。可是很快,一道身影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萧惊澜!”
站在最前方的人最先看清来人的面容,顿时吃惊地叫了出来。他们根本不敢相信。萧惊澜不是在千里之外的燕云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他是疯了不成?明知道自己是燕云的叛徒,却还敢大摇大摆的在他们眼前恍,尤其,皇上也在这里。“戒备!”
一声高喝,所有西秦士兵都把武器端了起来,摆出严阵以待的姿势。对于萧惊澜,他们实在是不敢不重视。萧心澜对这一切仿佛根本没有看见,还是慢慢地往前走去。这座祭坛修建的十分仓促,虽然主体工程都完成了,尤其是祭坛的规格,半点也没有差错,可是配套的其他部分,就显得十分简陋和粗糙。尤其在祭坛主体建筑的前方,本来应该是一个小广场,用来给民众信待叩拜,可是此时,却只是一小片空地,甚至连地面都没有铺就,只是粗粗除去了杂草。同样,周围的院墙和其他防卫措施,也是完全没有的。跟着慕容毅的亲卫大多带的都是近战兵器,只有寥寥几把弓箭,此时都布在了前方。而事实上,在这种情况下,弓箭也几乎没有什么作用,毕竟此地空旷,可闪避的空间很大,弓箭根本发挥不了它的效用。萧惊澜以及他所带着的人马很快就全都出现在了西秦兵视线中。人数不算多,但也绝不少。当他们全部出现的时候,萧惊澜和慕容毅几乎同时做出了举动。“杀!”
没有任何多余的字句,几乎重叠在一起的声音。两方的人马也几乎同一时间做出了行动,狠狠地向前奔去,冲杀在一起。萧惊澜和慕容毅两个人也一同动了,他们的目标都很明确,就是对方。“呯!”
两人掌风对撞,发出一声轰鸣,似乎连空气都被撕裂了。两个一触即分,但很快,就又再一次地冲到一起,毫不客气地向着对方招呼。在慕容毅的眼里,萧惊澜是叛将,是让西秦分裂的罪魁祸首。而在萧惊澜的眼里则要简单的多:谁敢碰凤无忧,谁就是他的敌人。这一场对决,十分激烈,可是居然并没有太大的声音。所有人所有的力气都用到了拼杀上,以至于连声音都没有什么多余的工夫发出。沉默、凶狠、毫不留情。若是要对这场突然开始的战斗用几个形容词的话,就只能是这样的词句。数招过后,忽然有人大声叫道:“皇上!”
随着声音,一把长剑抛了过来。这不是皇宫里那些中看不中用的装饰剑,而是慕容毅常用的那柄,染满了不知多少敌人鲜血的剑。与此同时,燕霖也大叫一声:“主子!”
同样的一柄兵器,一样抛了过来。两人在这一刻,目光中都崩出了杀气。好像,眼前的是他们不共戴天的仇人,他们交战只有一个目的:杀死对方。兵刃交击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二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