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小雨,喝点啥?尽管说吧,不用跟老子客气!”
看到吴小雨走出厨房,仍站在立式冰柜旁边的聂良再次弯下腰低下头,将他加长的爪子塞进可怜的冰柜里面一阵搅动。..info
真太客气了。
“哪能麻烦您呢……”
吴小雨摇摇头,用相当诚恳的语气说着:“……亲爱的聂良同学,您远来辛苦,快先坐下休息休息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吴小雨一边往前走,左脚一边飞快地甩了三下,连连踢中了路经之处的两把椅子和一张桌子。
于是,这三样可怜的东西,立刻在光滑的地板上带出几个“哧溜”的声音,飞快地冲往五六米外冰柜的方向。也不知吴小雨用的是什么方法,这三样东西滑动的速度极快,距离却并不是很远。
在聂良还来不及瞪起眼睛,在吴小雨吐出最后一个“吧”字的发音时,椅子和桌子,已经稳稳当当地停了下来。它们仍保持着移动前的摆放方式,最靠前的那把椅子,甚至刚好塞在聂良的屁股底下。
“耶,小雨同学,你的脚法还是那么的风骚。”聂良笑着坐下,道:“说吧,害老子这么急着跑过来干嘛。”
“急?你还好意思说急?”吴小雨瞟了瞟墙壁上的挂钟,道:“我记得上午十点钟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说自己很快就到,绝对不会超过十二点。”
“是啊!”聂良也回头看了看钟,然后以一种相当惊讶的语气说道:“我没有来晚啊!现在才十一点四十,离十二点还有差不多半个钟头咧!”
“操,原来你的时间可以转两圈。”
吴小雨骂了一句,不再纠缠这个话题,也没有回答聂良之前提出来的疑问。他用眼睛往外面扫了一圈,忽然问道:“小毛,你的车停在哪里?我好象没有看到啊。”
“车子……”聂良抓起啤酒灌了两口,道:“车子不在这里。”
“在哪里?”
“别问这个行不行?”
“不是啊,这里治安不是很好,车子丢了就麻烦大了。”
聂良开始微微皱眉:“丢个屁,绝对不会丢的。”
“怎么,没开出来?”
“没开出来,没开出来……屁啦……车子早没啦!”聂良忽然抬高了一点点音量,道:“车子没啦!老子惨死啦!老子最近倒霉死啦!”
“怎么啦?”吴小雨把罐装啤酒的拉环扯掉,往嘴巴里倒了两口橙黄的液体,道:“说说吧,哥哥好好安慰安慰你。”
“哎!说到这个老子就烦躁!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多条疯狗追着老子咬!”
“疯狗?勘察理赔出问题了?和客户吵起来了?”吴小雨微微前倾,盯着聂良说道:“小毛啊……老子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收拾收拾你那张臭嘴吧,不然早晚有一天会出毛病。”
“勘察!狗屁理赔!”聂良叹口气,继续说道:“老子才不会倒在这种事情上咧!小雨啊,我也跟你说吧!老子最近真的好倒霉啊,不但车子没啦,就连职位都降了几级,现在变成最低层的业务员了……”
“最低层的业务员啊!”说着,聂良拍了一下桌子,又道:“业务员你知道吧!你这个傻逼当年也做过一天的!”
“业务员?”吴小雨扁了扁嘴,道:“这么惨?”
“比这么惨还要惨咧!”聂良斜了斜眼睛,忿忿地说道:“你他妈当年还只需要打打电话,跑跑写字楼。老子最近一个多礼拜,整天都道:“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啦,反正像诬告啦、恶意中伤啦、胡说八道啦,这种拐弯抹角的东西通通不会长久的。既然你和领导的关系还算不错,那就忍忍吧。老老实实地先过一段日子,等风头过了,他肯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公道……”聂良喃喃念叨着,忽然苦笑了一下,然后用一种相当无奈的眼神盯着吴小雨,道:“小雨啊,你也是学金融的。您难道真不知道保险这个狗屁行业?再说,咱们这么多么多年的交情了,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像老子这种人,做黑单,骗保险这种狗皮倒灶,乱七八糟的事情……”
说到这儿,聂良猛然拔高了音量,大叫道:“……怎么可能与我无关!赚钱的事情,怎么可能缺得了我!尤其是这种来钱快,风险本来很小的事情,老子当然不可能放过……跟你说实在话吧,这些年来,老子赚来的钱,那些杂碎们自己赚来的钱,几乎也都是从这些野路子里面捞出来的!”
“然后就你倒霉了?……”吴小雨垂着眼,像是正在替聂良难过,又像是因为其他缘故一般,他的声音中略微带了些异样的语气。
“是啊,然后老子就倒霉了!小雨,你是没有看到那些检举信啊。吓死老子了,里面一封封说得太周密详尽了,几乎比老子自己记得还要清楚一些……”
说着说着,聂良低下了头,仿佛那儿藏着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答案,继续道:“……这到底是哪个搞的啊?操!老子简直突然从地洞里找出了好几个乖儿子,一个个他妈太了解爹了!”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