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久面色一沉,垂在身侧的手也紧了紧。
他动了动唇还想说什么,虞欢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她摇摇头翻身从车里出去,走到路边脱下高跟鞋,就这么光着脚拎着鞋子走到椰子树下席地而坐。
身下是柔软的沙子,身前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她小脸被海风吹得有些麻木,可面上的笑容依然没减。
侧目看到裴宴久还在车内,她捡起旁边的叶子对他挥了挥。
裴宴久紧抿薄唇,来到她身边坐下。
虞欢特意朝他肩上靠了下,这才继续之前的话题。
“你不懂,我在华国那边已经没什么可依靠的,在国外三年,除了弹钢琴日益增进,别的什么能力也没有,像我这么一朵菟丝花,离开了你宋叔叔可怎么活?”
她一番话说得十分认真,可明里暗里都在嘲讽。
她变成如今这么一朵娇花,不都是宋致造成的么?
是他剥夺了她的自由。
也是他阻碍了她的生长。
可裴宴久听不出来,他甚至还在认真替她想办法。
“你如果真的要走,我可以把我的积蓄都给你。”
虞欢忍俊不禁,弯着眉眼笑得肩膀都在颤抖,她侧目看着他,艳丽的红唇微微翕动。
“我走了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你舍得么?”
二人都被椰子树的阴影吞没,可饶是如此,裴宴久那双眼睛却依然明亮。
他眨眨眼,想起什么似的盯着虞欢端详,一边看一边说。
“应该有点舍不得……”
他顿了顿,“不过我不会因为舍不得就禁锢你的自由,虞欢,你真的愿意用自由换取物质么?”
这还是虞欢第一次听他正儿八经叫自己的名字,她心口有些发烫,终于察觉到裴宴久和宋致根本的不同。
宋致的舍不得是囚禁。
裴宴久的舍不得是松手。
或许,正是因为他这么一颗至真至纯的心,才让虞欢觉得他与众不同。
她眼神悠远没有回答,反倒问。
“你带我出来的目的是为了问这个?”
裴宴久摇摇头。
“只是想出来兜兜风。”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