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连忙撅起屁股,伏下身子,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向玉米地深处逃去,一路撞倒了十几株玉米。一只地老鼠双爪扒住一个土坷垃,小心翼翼的从玉米叶下探出脑袋,鬼头鬼脑地瞅了瞅前方,然后也飞快地逃走了,然而,知了仿佛一点都没有听见小车驶来的动静,依旧天不怕地不怕的在大杨树上没完没了地叫个不停。河里的一只蛤蟆也不甘示弱,从绿油油的荷叶上跳到岸边,蹦跶到杨树下,仰起脖子、挺起肚子、鼓起腮帮子呱呱地叫着,和知了对干起来。
王路听得一阵心烦,随手按下开关,关闭了车窗,拿起手机给冯东打了个电话,把单位竞争编制的事情和丈夫说了,可冯东根本没有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没听几句就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
冯东是永圣市圣火集团矿上的一名技术工人,主要负责地下矿井机械设备的维修工作,人长得高高的、胖胖的,胳膊、腿上和肚皮上都是毛,用他自己引以为荣的话说:“就连蚊子趴在他身上都干着急,根本咬不到他。”他压根不相信王路能在上编制,还时不时地讽刺几句:“单位里有几个没在编的研究生压阵,人家大学本科毕业的都没抱任何希望,你一个小小的专科毕业生还惦记着呢,真不知天高地厚!”冯东的一番言论令王路很不舒服,但是,她没有因此而生气,因为康德说过:“生气就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与其生气倒不如争气。”
时间真是令人煎熬,编制的事情在单位拖拖拉拉进行了四个多月。民主测评、理论考试、实战考核、班子推荐,几个环节下来,转眼已经入冬,到了12月下旬。
寒冷的早晨,永圣市东西走向的沱河水一改往日的欢快,突然间变得恬静安详起来。河面上结了薄薄的一层冰,偶尔还能看到几只冰下觅食的鱼儿。一排排光秃秃的杨树和柳树可怜巴巴地耸立在河岸两旁,曾经生机勃勃的小草在冷风寒霜的摧残下,终于支持不住,瑟瑟发抖,枯萎发黄,蔫蔫地躺在地上,失去了往日的朝气。此时,王路却早早的起来了,吃过早饭,化了一个浅妆,沿着沱河边上的马路开车朝单位驶去。
刚到医院门口,就发现许多同事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让她很是疑惑,浑身不舒服,到了办公室才知道,原来今年院里的先进工作者评上了她,还被提名为市文明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