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就要先上厕所……”
“你他妈的还敢去惹他!”
蓝梓轻声说了一句,生平第一次他觉得,或许林强这种人,先前也该是直接打死才好的……
※※※
小女孩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哭着看他小腹与手掌上的刀伤,蓝梓伸手按了按,随后望望地上的尸体,从珊瑚手上拿下了那把枪:“没事……你……你怎么会有枪的啊?”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到死亡了,但这绝对是令他心情最复杂的一次。
小女孩就那样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第二枪,鲜血长长地洒了出去,尸体倒了下去,珊瑚这才放下了枪,目光望向蓝梓,蓝梓伸手想要伸手抱住她,但看看手上全是引刀伤而起的鲜血,只是用手背碰了碰她。随后才用左手搂住了她的肩膀。
“哎……珊瑚……”蓝梓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到底有多大,或许根本没人能听见。
“对不起……”
流浪的旅程,就这样开始了。
砰——
你再厉害,我也一刀捅死你!
陡然转身,一道黑影径直冲了过来,手上拿着什么亮的东西,蓝梓只是顺手一抓,痛感袭来。刀刃被他的右手握住,然而刀锋还是直接捅进了他的小腹里,也不知道进去了多少,眼前是林强那张扭曲的面孔,他“啊”的一声大叫,刀子抽回去,便毫不犹豫再次捅了过来。精神紧张的时候,新陈代谢会下意识的加速到极点,这一次的动作在蓝梓眼中慢得出奇,他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哗啦”一下直接拧断了对方的手臂。断裂的手臂骨骼从衣服里刺了出来,骨血森然,那张狰狞的脸在下一刻变得扭曲了,蓝梓首先确定了刀子从他手中掉落下去,还没想好下一步的动作,“碰”的一声响起在巷子里,林强的胸口上,陡然出现了一个血洞。
以前在学校里有些地位,社会上的一些混混也看得起他,如今被人打成这样,仇也不敢报话也不敢说,渐渐的就没什么人重视他,甚至许多时候还被人奚落,别人可不管那个叫谢宝树的是什么武林高手,说出来谁信啊?总之就是被人打了还找不回场子,这样的轻视和白眼他受了半年,如今放假了,跟以前那些玩得好的人出来,旁人也不怎么重视他,过来吃凉粉的时候,忽然就遇上了蓝梓。
“不行,警察会查到的。”
由于是城郊,附近大抵是开发区,过了方才的那片夜市,周围便大抵没什么人。楼房大抵是没怎么建好的,夜风凉凉的吹过马路,珊瑚牵着他的手,一边走一边指手画脚,走过几条街后,小女孩皱着眉头,小声说道:“蓝梓,我要上厕所……”
九九年上学期刚开始的那场因为保护费而发生的打斗——或者说单方面的殴打更贴切一点——之后。林强一开始并没有打算忍气吞声,毕竟也是这个年纪的少年人,血气方刚,平日里在学校张扬跋扈,有谁敢跟他大小声一句,谁知道有一天忽然被个看起来弱势的同学当狗一样打了,而且是当着上百同学的面甩了几十个耳光,那种屈辱的程度可想而知。
珊瑚焦急地跳了跳脚,随后,蓝梓也只好带着她去往了一边四栋楼房形成的十字小巷里,珊瑚进了死胡同里方便,蓝梓就在路口等着,不一会儿,小女孩背着吉他盒再次走进灯光里,冲着他笑了笑,下一刻,却陡然露出了惊愕的神色。
“妈妈的。”小女孩哭着擦了擦眼泪,“我偷来防身的,一直放在吉他盒里,你真的没事吧?”
如果用某种专业术语来说明,这个就是所谓的念头不通达了。
“蓝梓、蓝梓,你没事吧……”
但没事,他了解这些人,打架进医院常有,出去之后还不是个个怕他们,就是不知道跟他们打架的那帮人已经伤成什么样子了。林强已经打算好了要从老爸那边偷钱,凑齐几万块让这帮人帮着教训谢宝树,打不死至少也要让他残废。事情说出口之后,他就悲剧了。
林强怔在了哪里,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口上的血洞,然后将目光转向一边,甚至手臂被折断的痛楚都还没有喊出来,蓝梓也愣住了,朝那边望过去,只见珊瑚的吉他盒摔在了地上,吉他也掉了出来,小女孩双手拿着一把袖珍的转轮手枪,全身发抖地指向了这边,枪口还在冒出青烟。
但人总是有劣根性的。
虽然就战绩来说,双方力量真的是太悬殊了,但平日里跟着一帮社会上的人混来混去,学到最有用的一句话莫过于“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刀枪面前人人平等,谁也挨不了一两下,而且在这个年龄段里,大多数的打架打的不过是胆量,你敢肆无忌惮地拿刀捅人,拿板砖敲人,甚至只要能毫不犹豫地出重手,一般也没什么人打得过。他就是因为打架够狠才混到这个地位,当时被蓝梓一顿耳光抽得懵了,等送到医院。回头想想,首先意识到的还是自己在学校地位的丧失,受到的无与伦比的屈辱。
要报仇,这场子找不回来,还不如自杀好。
对方显然没有将他当成一回事,哪怕自己这边十多个人一起,他带着个小女孩,都像没事人一样,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