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的人,或者说,要睡的人。
她给喻景延发了条信息,问他今晚是否回来,消息迟迟没有回复,她不想回到那座空荡荡的大房子,经历过两个人的热闹后,便无法再忍受一个人的清冷。
想起许久没去看望江忍冬,她从书架上借了本书,打车来到医院,依旧坐在那张破旧的藤椅,依旧是平缓地朗读,与其说是给江忍冬读的,不如说是为了打发时间。
在读到女主人公害了心病,她的家人觉得需要搬迁换换空气的桥段时,江礼停下来浅笑着看向她,
“妈妈,你说她是不是吃饱了撑,矫情?”
回应她的是自己压抑的呼吸,她点了点头,继续看向书,“您肯定会这么说。”
她继续读着,捏着书的手指泛白,直到读到女主人公自尽,她才像抽空了最后一丝气力,松弛地靠在椅背上,双目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妈妈,你是骗我的,你根本不爱我,你恨我,对吗?”
江礼回忆起她高三那年,她越来越频繁地心悸,全身发抖,一个人蹲在厕所隔间哭,突然丧失阅读的能力,甚至会故意伤害自己。
她的同桌是个很温柔的男生,发现她的异常后,便写信安慰,提醒她去看心理医生,她对心理疾病这个词出现在自己身上而感到困惑,那个午休期间,他和同桌写信交流这件事,被监控后的班主任关注到,通知了家长注意孩子是否有早恋情况。
那天下午,在班门口的走廊上,江礼在众目睽睽之下挨了江忍冬一巴掌,也承受了她无数不满的控诉,时隔三年,她仍清楚记得脸上火辣辣的感觉,以及莫大的羞耻感。
手机振动声打断了她的精神自虐,她从回忆里抽离,目光聚焦在手机屏幕上的“景延”上,许久才反应过来,点了接通。
“景延。”
“还没下课吗,怎么接这么慢?”
“下课了,我来医院看看我妈,你忙完了吗?”
“忙完了,公司一堆烂摊子要我收拾,累死老子了,今晚准备和朋友去放松,你晚上不要乱跑,锁好门。”
江礼想起早上那通电话,心里的刺又往下深了几分,她迟疑片刻道:
“我可以一起去吗?”
“那种场合不适合你来,怕你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