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起衣摆,双膝跪在理石砖上,郑重道,“请丞相大人重审此案。”
谢安拨弄着茶盏,抬眼看着面前的少年,滚茶蒸腾起的白雾遮挡住他眼孔中的深意:“所以你不是来拜见道韫的,而是来找老夫的。”
马文才毫不犹豫的点了下头:“是!”
谢安没有继续向下问,也没有应他的请求,而是低头吹着热茶,将袅袅白雾吹散开去,待待茶温刚好,他低头抿一小口茶,细细品了起来。
这茶是上好的天目云雾,茶的叶质虽肥厚,牙毫显露,但茶味却不浓郁也不厚重,入口清冽,回味甘甜,而茶香淡雅清新,可留数个时辰不散。
“谢丞相……”
谢安出声打断他:“这么一会儿功夫都等不得了?”
秋日的风虽不大,但却多,时不时扫过一阵,风尾还沾着不知何处的潮露,带着冰凉的湿意。
“我……晚辈只是觉得此案背后可能有人操控。”他下意识收手紧握成拳,“要是王蓝田他,他在这个时候入狱,恐怕会遭遇不测。”
谢安双手捧着茶盏,听着他的解释点了点,复而问:“老夫要是没记错,杭州太守是你的父亲。”
马文才一时未明白谢安提起他的父亲是为何,愣了片刻,才道:“是!家父正是杭州太守马俊升。”
谢安看他:“你风尘仆仆地赶来,应当还不知道这案子的主审人是谁吧?”
马文才眉头一皱,赫然明白谢安话中的意思:“是……家父主审?”
茶香悠悠,茶雾袅袅。
谢安缓缓晃着脑袋,不回他的话,而是继续说:“你应当也还不知道,这案已经定下来了。证据确凿,那王蓝田已被余杭县衙收押了。”
“他,他已经被收押?”马文才显然有些不相信。
“你怎么这副表情?”谢安抬手摸了一把白须,“你突然跑到会稽告诉老夫,说此案疑点重重需重审,不应早就料到他会被羁押之事吗?”
马文才顿时语塞:“只是没料到这样得快。”
“此案人证物证齐全。你父亲,也就是杭州太守直接将人收监。你让老夫帮你翻案重审,”谢安说着倾身向前,直视少年人的眼睛,“至你的父亲于何地?”
谢安这句话将马文才问住了,半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