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将王蓝田拖下水,他才能活着。
就像当他知道会稽孔仪命丧医馆时,内心腾涌起的并不是惊疑害怕而是松了一口气,随之莫名的狂喜起来,这让他觉得羞耻又痛快。
他一遍遍的告诫自己,只有把王蓝田拖下水,让他的公子站在这趟浑水里,他才能安全。
可当真的见到王蓝田的时候他心慌的厉害,不论是在堂前还是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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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怎么说?可有伤到脑袋?”王蓝田随意地坐在石床边上,凑近看了看他脸上的伤口。
“大夫说都是些皮外伤,七日不得沾水,结痂就好了。”王八德见她靠近,不由得往床角缩了缩,有些怯怯,“八德皮糙肉厚,没事的。”
王蓝田点头:“皮确是挺糙,肉也的确厚。可遇事就怕,碰事就慌,白瞎了这身皮|肉了。”
“公,公子!真的是他们逼我那么说的,若不说就要打断我的腿!八德是要跟在公子身边的,不能没有腿啊。公子若是不信……”
他说着就跪在石床上,话说一半就要叩头以证清白,得亏下面有层被褥,王蓝田眼疾手快将被子扯到他脑袋下垫着。
“行了,别磕了。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她皱了下眉头,随即按着他的肩,“坐坐好。”
八德忙跪坐好,双手摆在膝盖上一动不动,双目无甚神采,一副魂神未归的模样。
亲见死亡现场的人大多会有些后遗症状,王蓝田见这副模样不免有些犹疑。
思量片刻,还是决定先问问,如果小童之死真有蹊跷……
“八德,”她放缓了语速,柔声道,“你可还记得出了客栈后遇到的事情?能不能一一同我说来?”
她话音未落便从八德眼中看到了惊恐之色,他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他真的是从天而降,砸在我的马前的!”
王蓝田点头,没有开口打断他,八德粗喘了几口气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搭在膝上的手指不停的绞着衣料:“公子当时让我去追那小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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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客栈外小童信誓旦旦说东西肯定在她屋中的时候,她就已经察觉不对,故而在小童离开前半开玩笑半提醒他去药堂的路上要注意安全。
但真当两个箱子出现在推开门的刹那后,她后脊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