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家子弟都颇为在意声誉名声,这般年纪若是敢如此逾矩,怕不是要被家中长辈敲断腿。
这入学第一日就直面如此劲爆的消息,实在是难以消化。
众人不由的细看起两人的容貌来。
王马二人的颜色,莫说在书院,即便搁在大晋都是佼佼者。
尤其是王蓝田,生的容颜绮丽,若不是眉间三分英气色掩去了些艳色,添了分男子的俊逸之气,便说她是女儿身亦是有人信的。
而且这人礼仪风度自成,举止优雅清澹,言语温润,即便激烈之语到她口中似也能化作和风细雨。
虽说过于亲和有礼,也会显得刻板无趣,有时甚至让人觉得可欺可辱,但王蓝田却将此度拿捏得恰到好处,许是那过分张扬的美貌带来的疏离感,亦或是不急不缓的从容坦然之态让人生出的敬畏感。两相碰撞之下,王蓝田既显可亲又让人不敢无礼造次。
马文才面色阴沉可怖,双手紧握成拳,屋中静可闻见骨间发出的“咯哒”声。
他垂眸,泛着冷光的眼中含着滔天的怒意:“王蓝田!”
切齿之声,清晰入耳。
王蓝田后脊一凉。
“王某人的狼狈样文才兄可都瞧见了。”她硬着头皮迎上他的目光,“如此我就先行一步了。”
错开视线,脚底抹油直接开溜。
直到行至澡堂,她的心跳仍旧砰砰未平,她长吸一口气,扶着窗缓了缓。
呼吸间嗅到了衣服上的饭菜味,不由得眉头紧皱,面露嫌色。
马文才未出手拦人,怒火在人走远后稍稍平息。
他左手握着右臂,指尖在外侧的某处摸索了几下,凌厉的眉峰下微眯的双眼迸处骇人的冷意。
堂中众人吓得噤若寒蝉,眼观鼻鼻观心,恨不能遁地消失。
银心在祝英台的示意下轻手轻脚拿了套新碟过来,祝英台在里面打了饭,递给他。
马文才看了她一眼,却未接过盘子,转身往与王蓝田所行的相反方向离开。
众学子这才松了口气,互相看看,眼中都是了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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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辰澡池还没有热水,王蓝田遣了八德回宿舍取衣,自己则脱了外袍,穿着亵衣亵裤蹲在池边撩着冷水,适应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