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再没有惧怕的事。
一切悲惨和苦难在短短几年强加在他身上,让他被迫跌跌撞撞在鲜血淋漓中铸造出一身坚硬的盔甲,不会再有任何事能击垮他。
盛焦本是这样认为的。
幻境中的晏聆身形一点点高挑,面容上稚嫩扔在,但那双眼睛却好似枯死了一般,再不会被任何事产生波澜。
就算有,也是伪装出来的。
时移事迁,虚空一阵扭曲后,十七岁的晏聆一身暖黄衣袍站在桂树下,面前站着让尘。
盛焦一愣,起先并不知道为何让尘会是晏聆的恐惧来源。
直到让尘闭口禅破,口中流出大口大口的鲜血却还在坚持着对晏聆道。
“盛焦……会杀你。”
盛焦一僵。
那时的晏聆满心欢喜,只想着奚家之事尘埃落定后,便和盛焦一起出去隐居过畅想已久的神仙日子。
但让尘轻飘飘一句话却让他的所有想象都落了空。
盛焦曾在「行因果」中看到过这一幕,但那时却并未有太强烈的情绪波动,只知心疼,却不知何为感同身受。
但此时,他竟然恐惧到不敢去看晏将阑的神情。
梦中晏聆并没有说话,大雨倾盆而下,天幕骤然黯淡下来。
奚家屠戮那日,晏聆一身华服,湿漉漉的长发用一枝桂花松散挽起,站在大雨中手握春雨剑,笑着看着纵夫人。
周围皆是一片血海,他好似游走在世间门的孤魂野鬼,小脸煞白却笑得温柔又邪嵬。
纵夫人怨恨看着他,冷冷道:“难道不是你吗?”
晏聆微微歪了歪头:“嗯?娘亲说什么?”
盛焦微愣。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晏聆和纵夫人的对峙,他本以为那一晚纵夫人是单纯死在奚绝手中的。
“娘亲?”纵夫人神智近乎癫狂,冷厉道,“你娘亲不早已死了吗?”
晏聆脸色一冷。
纵夫人大笑着说:“为了护住你的灵级相纹不被抽出来,那对修士竟然以身赴死,妄图阻止奚家……哈哈哈,晏聆,是你害死了你爹娘,如果不是你,他们会惨死吗?”
晏聆握着春雨剑的手一紧,铺天盖地的杀意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