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知怎的了,引得裴太后轻轻冷笑。
她声音也含了凌厉:“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哀家觉得你与你弟弟亲近得很,怕是早就知晓一切,故意阳奉阴违瞒着哀家吧!”
“姨母?
”危吟眉直起腰来,满是不解。
她双眸明亮,本就眉横春波,秋水万顷,这会红了眼眶,更是雾气萦绕,轻轻渺渺,叫人看着就心生怜爱之意,不忍开口对她说一句重话。
裴太后再开口,话语已是软了一半,“你和哀家哭什么,哀家是你姨母,只是想问问你,又不是斥责你。”
下一刻,裴太后反应过来,自己这个外甥女实在厉害,是不是不知不觉就借着柔弱无依的外表让自己软了心肠?
她再次冷声问:“你知晓你弟弟和摄政王什么关系吗?”
危吟眉满眼懵懂:“姨母何意?”
裴太后也是看不懂她了,她入宫几十载,什么事没有见过,全身上下连一根头发丝都是心眼做的,这一刻危吟眉脸上的懵懂,绝对不像有假。
裴太后低声:“你真不知?”
危吟眉摇头,鬓边流苏摇晃,“弟弟与摄政王,除了是军阶上下级,还有何干系?”
裴太后静静凝望了她半晌,眉心紧紧皱起,唤了身边人:“素臣,你来将那事告诉她。”
裴素臣走上来一步,裴太后从玉几后坐起身,拢了拢裙袖。
侧身而过时,她以只有他二人能听到的音量对他道:“你比哀家更会看人,你将那事告诉她,看看她有没有撒谎。如今哀家已经无法再信任她。”
裴素臣轻声道:“好。”
他目光落在危吟眉身上,轻声道:“臣送娘娘回宫吧,有些话要和娘娘有私下说。”
危吟眉轻愣了一下,随后点头,慢慢站起身来。
二人一同走出建章宫。
春日夜晚的晚风柔柔,荡起危吟眉裙摆起了弧度。
她走在前头,发间步摇在夜色里摇曳生辉,发出美丽的光晕。
危吟眉不知裴素臣要和自己说什么,心里不安的预感越发强烈。
适才她在宫里,听到太后问她是否知晓摄政王和危月别的关系,她脑海里下意识跳出的竟是那二人信上以“叔侄”互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