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大臣们嚷着牝鸡司晨,今天褚长玉去诸神行跪拜礼,这些老臣们不约而同都噤声了。
拦什么拦,昨天拦了一遭,家里的子弟就被撸出去一个,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再拦一次,怕不是自己的小命也保不住了。
乐官奏起了‘奉平之章’,舞伎跳着‘干戚之舞’。
褚长玉听着司祝跪读祝文,心里无悲无喜。只是随着礼官的声音不断站起、跪下、献爵。待祭品送上燎炉,她便回到了自己的车里,启泰帝上了望燎位,观看祭品焚烧。
车上有丝绢环绕,褚长玉安静观看褚长德祭地神。启泰帝这个安排并未曾和万贵妃说过,褚长德一直以为将以自己为主,现在却发现启泰帝似乎将他们三人一视同仁,心里早已乱了。
供血于神位之前时,褚长德一个趔趄,竟将一碗牲血洒去半碗。
他的脸白不白,褚长玉不知道,她只听见不远处的百官齐齐抽了一口气。
“真好,”她想,脸上浮出一抹笑,旋即又压了下去。
一场祭祀,气氛压抑而无趣,下边的一众公子们也不是草包,一个个都发觉了波涛汹涌。直到启泰帝率众回宫,缩着脖子的一干年轻人才又活过来,好些人抱着自家父母放声而哭,仿佛这一去不是告别而是永别。
裴南风在一旁看着闵恩和闵舅舅闵舅妈话别,却没见到那位将他救出来的闵小姐。
“为何不见闵小姐?”他颇为疑惑。
闵恩随口一答,“她刚才来过了,你没看见。”
裴南风沉默片刻,“未能当面致谢,甚为遗憾。”
“不遗憾,”闵恩拍拍他的肩膀,反倒被胸甲冷硬的边缘刮得手疼,“只要你能保我一命就足够。”
一听这话,裴南风更觉头大。抬眼上下扫视一番,心里叹口气,让他在路上保这文弱书生一命,还不如让他去敌营砍几个首级回来更简单。
不怪裴南风小瞧他,闵恩有个毛病,走哪都爱捧着一卷书,现在要骑马了才不得已将书放在包袱里,但两只手总时不时摩挲一下,仿佛那里还有书本似的。
书生啊书生,裴南风哀叹完。侧眼又看见周启明总盯着他们这边看,这让他有点摸不到头脑,到底看得是他还是闵恩。
昨天万贵妃曾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