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的拒绝,可依旧让沈墨的眉宇间闪过一丝不快,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放下手中的竹筷,一双潋滟多情的桃花眸直视着聂语堂,见他微微低着头,态度谦卑,心中更是没来由地起了一丝怒意。
“你是不敢还是不愿?”沈墨凉凉问道,“抬起头来回话。”
闻言,聂语堂立刻抬头,脸上还残留着一丝错愕,“回大人的话,卑职并非不愿,而是不敢。”
“没有什么敢不敢的,本钦差让你坐下用膳,你便坐下用膳,还是说,本钦差使唤不动你了,你只听从你们杨县令的话?”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聂语堂知道自己再拒绝可能真的会得罪这位钦差大人,甚至可能还会累及到杨县令,遂不再犹豫,对着沈墨尊敬地说了一句:
“卑职领命。”
说罢,行动敏捷地坐在沈墨的身侧。
只是,纵然人坐下了,可那直挺的身板,目不斜视的严肃面容,一点儿也没有要用膳的意思。
这感觉就像是原本立在一旁的雕塑,变成了坐在一旁的雕塑。
若不是身边的人是他的小媳妇,就这个态度,许是没有人能有心情用得下膳吧。
比起来,昨夜怒颜相向的聂语堂倒是显得鲜活生动多了。
就是方才那个背着他的在墙檐上飞檐走壁的聂语堂也比此刻要可爱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小媳妇儿似乎在躲着他。
可是小媳妇儿为什么要躲着他呢?
他没记错的话,今天是他和小媳妇儿第一次正式见面,至于昨夜么,他并未露出真容,小媳妇儿也不可能知道他就是昨夜的“采草贼”。
大概是他想多了吧。沈墨心道,不禁失笑地摇了摇头。
凡事牵扯到小媳妇儿,他就忍不住想太多。
沈墨一直以为他所遇到的小媳妇儿对自己都是毫无记忆的,殊不知有些东西正在慢慢发生变化。
“杨县令让你跟着本钦差,是让你好好招待本钦差,可不是让你板着一张脸不情不愿地候在本钦差身侧。”
沈墨沉下来,佯怒道:“你若是一直如此,便回去吧,让杨县令亲自过来见本钦差。”
聂语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