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离开了,谢迟便没放在
心上。
最近天寒,走廊的一个老太太冻得蜷成一团,连头都蒙在被子里。身在乱世,大家都互相理解,棉被紧缺,能挨就挨过去,不想多占资源。
谢迟见她不停地打哆嗦,去储物间给她找床被子来,刚开门往里走两步,看到个黑影圈在角落。
她用手电筒照了照,辨清那人,走过去立在他面前。
她听到隐隐的抽泣声。
藤田清野仓惶地擦去眼泪,没敢抬头。
“去睡觉吧。”
他认得她的声音,抬起脸来,仰望着眼前的白衣。即便看不清眉目,可他能想象到那张疏离的脸现在是副什么表情。他低下脸,把眼泪擦干净,迅速整理好情绪,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现在这副狼狈而脆弱的样子。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很难。”谢迟眸光幽冷,单手插着兜,指间触到口袋深处一颗硬硬的东西,顺势捏了出来,“熬过去就好了。”
藤田清野眼睛发烫,忽然看到她伸过来的手,夹了颗小小的糖。他愣了愣,抬着湿润的、好看的双眸动容地看她。
“吃颗糖,心情会好很多。”
他接了过来,很想说声谢谢。
谢迟收回手,没再说安慰他的话,举起手电筒往里走去,搬了个木箱想踩上去取东西。
她的身高还是不太够的,废了好力才扯下棉被。
藤田清野就这样注视着她,看她抱着薄薄的棉被走了出去,各自没有一句话。
屋里重归黑暗。
他站起身,因长时间蹲着,腿麻的没力气,扶着柜子站起来,适应了好久才能正常走路。他打开门走出去,摊开手心,看着那颗糖,糖纸是粉红色的。
他将它揣进口袋中,往病房走去。
……
医院每天都排一位外国人值班,以便对付随时闯入的日本兵。
这周出生了四个婴儿,由海因兹照顾着。谢迟在外面巡查一遍,见育儿室还亮着灯,便进去看了看。
小宝贝们沉睡着,海因兹正在写东西。她见谢迟进来,与她微笑。两人无言,怕吵着婴儿。
谢迟弯下腰,看着襁褓里的婴儿,这么小的一个,也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
她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