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沣几乎每晚都出去喝酒, 一方面为了躲藤田美知,一方面套套情报,比如战略部署、军备运输、物资开采, 以及哪个国民政府官员亲日了, 哪个富商有生意方面往来……
一到白天,他都装个烂醉,躲在房间不出来, 任藤田美知在外面敲喊。
今天, 长春飘小雪。
藤田美知一大早带了个开锁匠过来, 把他的门开了。
何沣没睡着,清晰地听着每一个动静, 直到藤田美知揭开他的被子, 忽然趴到他背上。
何沣一个翻身,故意将她掀滚下床。
藤田美知撞到头, 趴在地上快哭了。
何沣眯着眼把她拽起来, “怎么是你?”
藤田美知捂着额头, 眼睛红了,“好疼。”
疼死你才好。
“我看看。”何沣拿开她的手, “没事,一会就不疼了。”
“……”藤田美知坐到床边,搂住他的腰, “你不许睡了,陪我出去逛逛, 今天是新年。”
何沣推了推她,没成功。
若非她的父亲是藤田野雄,他定要拎着她的脑袋把她狠狠甩到墙边。
这一身日本专有的香脂味,熏得何沣胃里翻江倒海, “不睡了,陪你出去,你放开。”
藤田美知扭了扭,与他撒娇,“我想再抱你一会。”
何沣一把推开她,赤着脚跳下床。
“你去什么?”
“肚子疼。”
门砰地被关上,何沣皱着眉,嫌弃地掸了掸身上,从架子上拿起半包烟倒出一根衔在口中。
他倚坐在洗漱台上,抽了两根烟才出去。
这是1937年的第一天,小雪。
藤田美知拉着何沣出来游街,看看演出、吃吃美食。
下午,他们去了一个日本人办的剧院。
演的是《白春》。
“要是二哥在就好了,他写的剧本特别有意思。”
“上次他和父亲闹僵,至今还在伦敦没回来,我都好久没见过他了,好想他。”
“二哥好像还没来过中国。”
何沣心不在焉,没有理她一句话。
藤田美知浅浅皱眉,“你有听我说话吗?”